扒開柳梢，視野還算清楚，就見純兒讓雪蓮等在邊上，她則情感降落地朝花叢中走去，直到離得充足遠了，才停下來。除了零散幾株，大多成了枯葉，這裡說是小花圃，可被雪一壓，隻留下一片光禿禿的空位。純兒就蹲在這空位上，轉頭朝雪蓮那處望了一眼，見她彷彿看不見這邊，這才兩手往中間扒著雪，呼哧呼哧地甚是矯捷，哪能看出常日的駑鈍。直到暴露青黃色的泥土來，她才放動手，眼兒微眯悄悄笑了下，側身一沉，行動極快地就這麼軲轤一下，便打了個滾。緊跟著一個翻身，她乾脆利落地爬了起來，見本身渾身枯草臟雪，似是對勁地點點頭，然後抬腳往雪蓮那跑，主仆兩人回了屋。
馮元的臉更加沉了。
“這個也不準問，你長大天然會曉得。平時認字冇？畫畫冇？”
“冇寫過大字，也冇畫過畫，就堆雪人了。”
綠鶯挑眉：“哦？那你此次是輸了？”
芝蘭院院如其名，栽滿了芷草和蘭草，饒是冰天雪窖，仍然有那白芷和寒蘭競相開放，擺動妖嬈舞姿，沁香撲鼻。屋內暖意融融，馮嫻一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棋子，卻半晌不落下。純兒仔細心細揣摩目下棋格中途徑，見她不動，脆聲催她：“娘，到你了。”
馮元神采好了些許，勉強讓嘴角不要往上翹，矜持道：“哦？她說我甚麼了？”
秋雲忙不迭回道：“老爺，姨娘去大女人的芝蘭院了。”
“小女人家家的，不準汙言穢語的，總之混賬東西不是好話，你不準問。”
“都吃甚麼了，可順嘴？”
這話算是曲解綠鶯了，說的彷彿滿是她掛起的風掀起的浪似的，不過她也不往內心去，究竟如何樣，信賴馮嫻也清楚，不過是嘴巴毒罷了。她有些獵奇地問馮嫻：“太太的事，確切是我戳穿的，你......恨我麼？”
“嘿，你還彆不覺得然，外人看她是德高望重的貴婦，私底下就是個刻薄刻薄的鄙吝鬼。我跟純兒這些年吃的、喝的，不是餿了就是長綠毛。”馮嫻一想起這個就恨不得一刀剁了那老妖怪。頓了頓，她嗤嗤笑得古怪：“要不是這些年有你們佈施我銀子，我們娘倆早成了綠毛龜了，嘿嘿。”
“姨娘說我從今今後再也見不到爹爹了。”豆兒極是歡暢，嘻嘻笑著，姨娘說的不對呢，這不是見到了？
一聽春巧這麼說，綠鶯倒是心機一動，轉了腳尖，冇進屋，而是跟在最後也去了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