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像針似的往脖子裡紮,綠鶯縮著頭,也冇來得急看頭上牌匾,隻是感覺這門臉彷彿有些熟諳。一口氣衝出來,待迎過來的掌櫃一開口,那笑得滿臉大菊花的模樣,不是於掌櫃是誰?本來竟是來到自家鋪子朱粉芳了。冇想到這麼巧,姬姨娘一聽這是她的店,立馬抬腿邁步,一臉躍躍欲試地相看了起來。
告彆於掌櫃,主仆二人往門口走去,春巧磨磨蹭蹭,在背麵哼哼唧唧:“每次姨娘都要逛好久呢,都過了晌午了......”
坐上轎,她叮嚀小廝:“去比來的書坊。”
“嘿嘿嘿,奴婢怕秋雲姐姐生奴婢氣,奴婢吃著了她卻冇吃著。”
綠鶯將桌上珍珠粉往姬姨娘那邊推了推,既然交道不籌算再打,小便宜她也不奇怪占。姬姨娘臉上笑容穩定,彷彿冇重視到她手上行動,搖了點頭才說:“無妨,能夠這就是她的命罷。本來就當是我強求,我們再不提這事了。不知你本日便利否,能不能陪我去街上逛逛?”
氣候酷寒,嗬氣成霜,兩人各自捧動手爐,轎裡還備了腳爐。饒是如此,下了肩輿,也不想在外頭待上半晌,腳一落地便往各式鋪子裡鑽,就是姬姨娘,這時候也顧不得形象了。逛了幾家,綠鶯挑了幾塊料子籌算歸去給豆兒做衣裳穿。接著乘著肩輿又走了幾步,姬姨娘看到間賣胭脂水粉的鋪子,趕緊喊停。
不管相不信賴,總之姬姨孃的話,綠鶯是放在心上了。理了理頭髮,她立起家,歪了歪頭,朝春巧調皮地眨眨眼,笑著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我們去瞧瞧就曉得了。走,去書坊。”
一夜展轉反側,本決放心硬不再想她,可睡著的時候,夢裡卻滿是這一起以來的磕磕絆絆。本是喜憂參半,可在夢裡,喜的憂的好的壞的,十足都不賴,他是那麼高興而滿足。夢裡的人大略都要求低,隻要她對他笑一笑,他就跟個哈巴狗似的哈哧哈哧流口水,他將她抱在懷裡,就能傻樂上一整天,她親他一下,他就蹬著腿各處打滾。這一早晨夢做的,忒讓人憤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