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雖不知馮大報酬何改了主張，但他的確已將綠鶯視為棄子了。她望瞭望裡頭坐著的財神爺，朝菱兒哼道：“盲眼了？還不快扶綠鶯出來服侍著？”
這般閒適，跟逛自故裡子似的，這是要作何？二人對視一眼，都搖了點頭作不知。
馮元？張軻眼神一閃，此人與他同是正四品，這倒有些難辦了。他摸著下巴轉了轉三角眼，掃了眼麵前吃驚的小白兔，暗忖斯須，終究撒開了手。
綠鶯一怔，隻覺心彷彿一下子空了，渾身發冷，呆呆地望著世人，揪緊帕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邁出門檻，方要回身將門闔上，忽見一人從玉輪門穿越而出，虎虎走來。
“你這枝出牆的小紅杏！”
綠鶯麵色安靜，蓮步輕移，緩緩往桌前走去。身邊的菱兒忍不住，哭得一抽一噎，淚珠兒砸到綠鶯手上，她微微一笑，無法道：“哭甚麼呢？哪個奴婢不是過著被輕賤被擺佈的日子？我又有甚麼分歧呢？”
勉強笑笑，他朝張軻行了個禮後，便一臉憤恚，指著綠鶯罵道：“你是我姐夫的人，他那般看重你，你——”
劉太太蜷起帕子擦著額上的汗，快步走到張軻跟前，諂著臉探聽：“大人這是......”
綠鶯趕緊朝她呼喊起來。
菱兒公開鼓著腮幫兒，隻當何為麼也未聞聲，乾杵著不動。
她是想勸又不敢獲咎張大人，想成人之美又怕馮大人起火，急地是抓耳撓腮，一句話吭哧半晌：“張大人且再等上半晌，老婦人已讓人去請馮大人了，嗬嗬嗬。”
正渾渾噩噩一身飄忽時，一聲短促大喊響在耳畔，緊接著自個兒便被人接住了身子。那人是個身子肥大之人，底子扶不住她，兩人正緩緩往地上癱去。
張軻展開眼，掃了掃門口的綠鶯，摸著下巴嘖嘖幾聲，朝劉太太樂道：“爺還真瞧上這美人兒了，等馮大人來，爺親身跟他說。”
她怔怔地立著，不去瞧劉太太的嘴臉，不去看張大人的鄙陋，不在乎一眾女人的七嘴八舌，隻低頭斂眸望著自個兒的繡鞋。
那人生得身長體壯，卻一臉玩世不恭，見到幾個女人，桀驁的身子一停，奇問道：“香月樓的人如何來這了？”
劉太太往這菱兒身後瞅了瞅，急問道：“但是未尋到馮大人？”
劉太太與綠鶯二人瞧他肯讓步，皆是鬆了口氣。可這氣還冇喘勻，緊接著便又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