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泱河河邊,楊柳依依,煙雨昏黃了視野,隻能模糊瞥見不遠處的柳樹之下,鵠立著一抹苗條的身影,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人普通。
蘇琬接過油紙傘,下了馬車。她牽著裙襴,踏著被雨水潮濕的青石板門路走了上前。
雨聲淅淅瀝瀝,打在了油紙傘上,也敲在蘇琬的心頭。
見她走來,衛王世子迎了上前,臉上的神采俄然溫和下來,如同東風將冰雪熔化,留下津潤的嫩草:“蘇女人,你來了。”
蘇琬移開目光,道:“若無其他事,我先辭職了。世子也請回吧。”
蘇琬微微點頭,道:“並非如許,世子是大哥的老友,是韶顏郡主的兄長。是以,我對世子向來都是像對待兄長一樣恭敬。”
隻聽他道:“我隻是不想讓蘇女人受閒言碎語困擾,如果有所衝犯,我先向蘇女人賠罪。”
“若世子找我隻是為了說這些話,那我先行……”
她彎膝行了一禮,便敏捷回身返回到馬車上
他伸脫手,掌心躺著一枚青鳥展翅的白玉佩。
“世子?”
“蘇女人,實在……”衛王世子遊移一瞬,才道,“本日約你出來的,不是樂蓉,而是……我。”
衛王世子一怔:“蘇女人?”
蘇琬收起思路,遊移一瞬,還是道:“墨衣,你在這裡等我,我疇昔一會兒。”
衛王世子怔然半晌,方纔道:“蘇女人是否感覺冒昧?是我考慮不周,若蘇琬女人情願,我可再讓母妃上門提親,以表誠意。”
天氣陰沉,纏繞成團的雲絲粉飾著天空。細雨紛繁,雨絲淅淅瀝瀝地打落在青石板的空中上,濺出一地的銀花碎玉。上都城覆蓋在一片連綴的陰雨當中,恍惚了街上稀少的人影。
蘇琬驚奇地問:“是世子約我出來?那昨日的信……”
衛王世子?
他道:“蘇女人,秦王野心勃勃,他靠近你,恐怕目標不純。”
馬車行至街道的一角,就在間隔瀾泱河十丈以外停了下來。
她不自發地後退一步,拉開了與他的間隔。
蘇琬聞言,立即伸手挑開簾子,往外看去。
冇等衛王世子將話說完,她已打斷他道:“多去世子告之我此事,但……世子多慮了,我自有分寸。”
衛王世子上前一步,道:“蘇女人,可我心儀的人,就是……”
雨下了一夜還未停。
……怎會是他?
跟著車軲轤轉動的聲音消逝在耳際,墨衣訝異地問:“哎,女人,就停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