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倉促,很快便到了年末。
兄妹兩個出了快雪樓,發明成息侯佳耦早已等待多時。成息侯明天穿了件天青色外袍,衣上密密繡著瓜紋,取瓜瓞綿綿之意,非常清雅。長公主也換下了簡樸的緇衣,著一襲月紅色交領襦裙。墮馬髻上斜簪一枚金生果紋頂錐腳簪,明豔照人。兩人比肩而立,萬分班配,隻是相互都神情冷酷,互不交言。
聖上哈腰扶起他們,馴良笑道,“老和孃舅見外。”
他輕聲答覆,“那倒冇有。隻是孃舅的皇後本是陰氏女,可惜在立後的第七年,以巫蠱罪被廢。依幾位長公主的意義,是送廢後的堂妹、也就是她們的另一名錶妹入主長秋,冇想到孃舅一力要立馬氏。”
泌陽長公主和幾位表姐表兄更不必說了。
履霜聽的戀慕,抱著他的胳膊連聲問,“那你甚麼時候帶我去?”
按例,除夕之夜,諸王、諸公主是要一同入宮,陪著天子一家守歲的。是以,未時不到竇憲便趕到了快雪樓,幫著履霜遴選衣服。
泌陽長公主看了她一眼,淡淡斥起兒子來,“mm要換衣,你做甚麼不讓她去?”
她句句夾槍帶棒,可泌陽長公主始終神采淡淡的,萬事隻答覆一個“嗯”字,“眼看著退席的時候要到了,你我都各自趕路吧。”說著,拂袖欲走。
長公主哼了聲,“我不信你是在看簪。”
對方笑道,“本身姐妹,姐姐叫阿槿的名字就好。總這麼多禮,宮裡的那起子小人又要嚼舌頭,說你不是甚麼正頭貨呢...”撫了本身的額一下,“哎呀呀,瞧我這嘴。”又道,“憲兒長高了。...這是侯府新來的四女人吧?瞧這小鼻子大眼睛的,阿若如果長大了,也一定比得上她呢。”
履霜“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皇後一會兒。
泌陽長公主從前麵走了上來,一邊施禮一邊淡淡道,“雖為甥舅,也是君臣。”
履霜嫌他煩,一扭身出去了。
竇憲“唔”了聲,順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等你長到這麼高。”
成息侯雖心疼她,但畢竟是長輩、隔了一層,冇法事事說與他聽。且他又是個愁悶的脾氣,便是暢懷淺笑時眼中也覆蓋著霧靄普通的欣然,令履霜無端地不敢去轟動。
身為外來者的她,到現在也冇法同侯府中人真正處到一起去。
竇陽明見履霜肖似成息侯,竇憲的眉眼又和長公主如出一轍,不由笑道,“幾位主子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