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很少這麼說的話這麼語重心長，即便他語氣仍舊冷僻如水，可這話，卻讓秦殷聽得渾身一震，她能明白他話裡的意義。
這季羽看起來也像是個孤介之人，定是不肯有人同他共處一院內，昂首不見低頭見的，以是這也不過是他的激將之法。
“不過是個慣會挑釁口舌伎倆的丫頭罷了，莫要將你同我比擬，我便感激不儘了。”
秦殷麵不改色，“可如若應用恰當，焉知不是下官的福？“
固然，她不過是個普淺顯通的十五歲少女，即便心智再成熟，也是個心性樸重，直言快語的少女。
――貔貅雖性凶，但若操縱恰當，便可福澤萬民。
一樣是上奏，他們的摺子全都被批了返來，可為何單單秦殷的摺子不但被留下，還命人通傳，這明擺著就是青睞相加啊。
隻不過感覺實際就是有些諷刺，殿試前她義正言辭回絕了君胤招她為內臣的聘請，但是殿試以後，卻還是成為了君胤辰內府上的一員。
秦殷禮節全麵，就連雙手也畢恭畢敬地交疊在一起，置於頭頂。
君胤悄悄地看著她，她仍然保持著恭謹的姿勢，頭也未曾抬起，也一如既往地對他毫無懼意，隻是她的聰明卻隻用在了滿腹才調上，卻看不清她周邊險惡的環境。
他拿著柑桔在手裡拋玩著，看也不看停在殿下的秦殷。
秦殷向來不喜好和人做偶然義的口舌之爭，可季羽這般外露的輕視態度，倒是讓她很不爽。
隻是她心中清楚，卻不代表彆人眼裡胡塗。
“今後還望季大人多多指教。”
他是她的拯救仇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隻是現在，他們還是君臣，他是她要虔誠到底的太子殿下。
拿她當槍使的人，也隻要那些從她進府中就看不慣她的那些大人們了。
秦殷聞言，眉梢輕挑，本來如此。
秦殷點頭答道：“是為下臣上書城西一事。”
秦殷謙虛恭敬地鞠了個躬，回身便踏著北風分開了。
季羽的眉頭蹙起，看著秦殷臉上天真天真的笑容，俄然腦袋仁有些疼。
君胤停下了把玩柑桔的手，潔淨如玉徹般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橘皮，眼眸微沉看著秦殷，“那你覺得，我不知其短長嗎？”
君胤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唇角再次不知覺地揚起笑意，這倒不像是阿誰在大殿之上快言快語的秦殷了。
為的就是圖他那一片平靜之地。
君胤冷冷一笑，將她的摺子擲到她的身前。
再次確認以後，內心那抹深藏好久的衝動，也被磨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