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上大赦天下,放逐邊疆的戴罪之人掀起的邊州之亂,若不是太子親臨清算,果斷地措置掉了數以千計的亂民,這邊疆恐怕也不會承平。”梁遜這般說著,竟是沉沉一歎,“阿誰時候就該曉得的啊,這東邑儲位,不是誰都能當的。”
“兩月前,我曾微服來過涼州,未曾告訴任何人,然我到涼州時,街頭小販都不複存在,連街道上都潔淨如新,這番恭迎,如何又談得上大罪?”君胤已不再帶著笑意,直直的望著下方的梁遜,眼眸微涼。
“叩見太子殿下!”
梁遜在聽到前一句話時,已然變了神采,忙將全部身子都伏在了地上,聲音也是忍不住地顫抖,“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那些個奇珍奇寶……全都是,全都是上麵官員們呈上來的啊,我並不知是暗裡偷運來的啊!殿下恕罪!”
是太子原賦脾氣如此,還是何時……變了呢?
大小起碼幾十名官員紛繁叩首膜拜,無一不是誠惶誠恐,誰也不清楚此次涼州,到底犯了甚麼事,就等著太子殿下發話。
梁遜忙著又是一叩首,“臣惶恐,兩月前……”
“關頭是,此人甚是有才,判院纔不敢等閒下定論。”
常日與梁遜友情甚好的個彆官員忙湊了過來,官職僅次於梁遜之下的通判揉了揉痠麻的膝蓋,輕聲問道:“梁大人,太子如何說?”
看著梁遜邊感慨邊拜彆的蕭瑟背影,世人也不由墮入深思。
明顯慵懶如此,卻在那雙冰冷的丹鳳眼中,看到了無窮的殺機和狠意。
“涼州知府安在?”上座上的君胤沉沉喚了一聲。
“臣在。”梁遜再次伏首。
一向站在一旁的肖青雲猛地拔出了劍鞘中的劍,直直的停在了梁遜的頭頂上,“還敢抵賴!你當殿下此番來當真是雲遊來了?若不是有人拿著證據相告,我等且還不知你公開裡玩著這些枉顧國法的鬼把戲!”
一名年過半百的男人忙走到了堂前,跪了下來,“臣涼州知府梁遜,叩見太子殿下。”
“梁大人。”君胤聲音不疾不徐,而內裡的天也不知何時就暗了下來,站在廳外庭內的官員們都看不清這位年青的太子臉上是何神情。
梁遜忍不由吞了吞口水,低埋著頭,卻彷彿脖子上壓著千斤石普通,直是痠痛,“殿下,臣……”
他轉頭看了一眼神采各彆的官員們,常日裡顯得精力爍爍的臉龐現在卻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你們覺得……太子不過是繡花枕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