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翻開了名冊，手指劃過涼州城入試的那一行名字，終究停在了“秦殷”的名字上。
君胤一如既往地斜倚在高座上，漫不經心腸掃了一眼，輕笑道：“你我之間何必拘禮，快些說閒事吧。”
江辰緩了緩語氣，接著道，“殿下可還記得那日微臣上書的李家兄弟一事？”
君胤聞言，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直到聽完後，才朗聲大笑，笑聲迴盪在大殿內，“好，好，做得好。”
扶英樓早早便派了人策應，看著她便是一笑，“早聽聞秦女人的大名，百聞不如一見，早些出來歇著吧？”
誰讓她想要的，就是京中高職呢。
短短兩三天的時候，她通過江大人而再次進入省試一事傳遍涼州城，現在涼州城街頭巷尾為人唱玩的一句話竟是：三年功名化灰塵，隻求枝頭飛鳳凰。
君胤腦海裡閃過了那女子清澈的雙眸，那邊麵彷彿除了對考學的固執，再無其他雜質，但因為一個學子的告密便將她除了名，也無甚等候，卻冇想到那秦殷……竟固執如此，讓他讚歎，讓他喝采。
秦殷抿了抿唇，斂了眸，不聲不響地分開了。
江辰清楚當今太子殿下的性子，時而端莊，時而不羈，也並冇有放在心上，而是接著說道：“那日救微臣的，便是這入試的秦學女。”
省試成果三今後公示了，三個殿試的名額，最後一個……倒是秦殷。
秦殷展轉幾次纔到了京中，下了馬車便站在了長街中間，看著人頭攢動的街道，四週三五層的金壁高樓，將頂盛的日頭都遮了一半去，飛揚的簷角都插著飄搖的彩旗，煞是恢弘大氣。
“那日州試的答卷，她的觀點很直接也很鋒利，但卻很聰明地避過了一些隱晦的部分，而她找你要情麵，隻怕是早已看出你身份不凡，為了賜與後留一條路才這麼做，這個丫頭很聰明，也很曉得趨利避害，如許的人如果被藏匿了，我都要可惜了。”
君胤揚眉，等著他持續往下說。
江辰起家，拂了把官服上的灰塵，這才沉沉開口，“殿試名單出來了，殿下可有過目？”
君胤沉吟，方纔慵懶的神態消逝殆儘，手裡的名冊一下一下敲打著中間金紋神獸的案桌，“若我不捨棄，她定然會遭搜尋，一旦禁書查出，便不是除名這麼簡樸了。”
她曉得，她那日喊住江大人，便會有一些竄改產生，但這竄改跟著她入得殿試，而產生了本質的辨彆，世人逐步扭曲的目光，是她前去京中的路上，必須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