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桂姨娘帶著碧玉也正過來,給沈若華行了禮,一臉欲言又止隧道:“妾身前來服侍夫人。”不早不晚趕著這時候來,多數也是聽了動靜了。
沈若華笑了,看著這個莊戶出身的男人不安閒地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捏著帳簿子,她道:“讓你去打理長樂坊,隻是因為信得過你,這是個甚麼處所你也曉得,如果讓旁人去我反倒不放心。你也不消耗太多工夫去管事,隻是叮嚀他們統統還是便能夠了,疇前是甚麼樣,現在就是甚麼樣,彆讓人看出來誰是店主就行。如有人問起來,就說不曉得店主是誰。”
那位郎中是蓮姨娘打發春香去濟世堂請來的,對這些公侯府裡還算熟諳,方纔看診的時候也大抵曉得了是位姨娘有了喜,不免就會端方多一些,他也不推讓,大風雅方在花廳裡坐下,接太小丫頭奉上的熱茶吃著。
她又指了指那隻小匣子:“方纔說了,你把銀票子拿去兌了,一半換到彆的錢莊,另一半留在長樂坊。”她停了停,“隻是這些銀子放在長樂坊裡不要動用,你儘管先放著,待到我叮嚀你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沈若華在屏風後坐下,桂姨娘在一旁服侍著,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小丫頭把茶盞送到她手裡,她好半天賦回過神來,送到沈若華跟前。
桂姨娘正要給沈若華添茶,手不由一顫,神采都變了,蓮姨娘是真的有喜了,先前聽了動靜她還不信,這下子是做不得假了,她內心跟開了鍋一樣沸騰不定。本來這院子裡,夫人不得三爺看重,她是新抬的姨娘,三爺天然多愛重些,就是昔日留夜也是南配房更多些,可現在蓮姨娘有了身子,今後隻怕她是要被死死賽過一頭了。
郎中放下茶盞,捏了捏幾根稀少的山羊鬚,點頭晃腦地說著:“來往流利,走珠之像,乃是喜脈,脈象安穩有力,當是有三月餘了。”
李忠海麵色難堪,拿著那本帳簿子躊躇了一會,才低聲道:“娘子,小的是莊戶出身,實在是怕打理不好這……賭坊的事,不如還是讓小的回莊子上摒擋莊稼吧。”他去了長樂坊讓人照著原樣又開了張才曉得,這間瞧著佈局陳列美妙致得跟名流茶社普通的處所,竟然是個賭坊,還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最愛去的賭坊。隻是與彆家賭坊分歧,長樂坊裡開的都是些雅局,不像那些下三流的賭坊那般鬧鬨哄的,三教九流甚麼人都有,這裡每日來的可都是些豪擲令媛的達官朱紫,這讓他一個莊稼漢出身的實在是不曉得該如何辦纔好,唯恐打理得不好孤負了娘子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