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娘子這些日子來的勤奮,不是送了糕點來,就是送了蔘湯來,固然都說是美意,但她們也不敢就隨便給娘子用了,最後也都賞了小丫頭了。
齊娘子受寵若驚地抬開端來,看了他一眼,俏臉緋紅一片,咬了咬唇低聲道:“多謝三爺。”抱著那漆木食盒屈了屈膝,帶著肥胖的小丫頭出來了。
薛文昊冷哼一聲,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就往前走了,薛興忙騎馬跟上,內心暗自嘀咕,隻怕三爺又聽了甚麼閒話,自家爺生的儀表堂堂,又是個有才學的,偏生當初侯府被奪了爵,隻得在翰林院謀了差事,又娶了沈氏夫人,爺天然是不對勁的,現在侯府複爵了,那裡還肯再姑息著。
青梅固然不懂她在做甚麼,倒是曉得必定是要緊的,不敢打攪,悄悄把茶盞放在她的案幾邊,輕聲道:“娘子,齊家娘子又來了,說是送了蔘湯來,婢子見你忙不開,便讓人打發了她歸去了。”
薛文昊悶悶地出了翰林院,方纔同僚還在與他談笑,都說他身為廣平侯府三爺,竟然委曲在翰林院作了個從五品的侍讀學士,何況他本就文采出眾,做的一手好製義文章,又是進士出身,如何能屈居在這翰林院做個兩袖清風一肚子酸文的閒差。
跟著薛文昊的長隨薛興在翰林院門前牆根下坐著曬太陽,見他出來了,臉上還帶著氣,忙站起家來拍拍袍擺上的灰,笑著迎上前來:“爺現在就歸去?”號召人把牽過來。
沈若華倒是笑著看向青梅:“把蔘湯奉上來吧,不要孤負了齊娘子一番美意。”青梅隻得照著叮嚀辦。
薛文昊忙道:“齊娘子不必多禮的,你是來見沈……夫人麼?”
一向到了廣平侯府府門前,薛文昊才下了馬,將馬鞭扔到迎上來的主子手中,大步向著府裡走去,他現在滿心憤激,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齊娘子目光微閃,輕笑著道:“若華,你這就生分了,我但是你最要好的人,體貼你是應當的。”她叮嚀青梅,“快些把蔘湯給你家娘子奉上來,那可要趁熱喝的。”口氣非常傲岸,並未曾把本身當外人。
齊娘子斂衽作禮,給薛文昊福了福:“三爺。”
薛文昊倒還記得這位齊家娘子,隻因為她是沈氏的同親,她的父親齊光儒也是保定府的六品府丞,以是她自幼便與沈氏交好。齊光儒也算一名能臣,前些年汲引到京都做了戶部主事,隻是在京都五品的主究竟在算不得甚麼,還得打發上頭應酬同僚,齊家過得還不如在保定府。沈氏嫁過來之初,齊娘子也過來拜訪了幾次,厥後也不見甚麼來往,倒是薛家複爵以後,齊娘子來往得更勤了些,都是來看望沈氏,薛文昊每日在翰林院當值,隻是見過一兩次,也都是在東配房,倉促一麵罷了,難怪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