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你了?”朱永興放下茶碗,笑道:“過來讓我聽聽,心跳得快不快?”
“揮戈築壘雨花台,左狎夫人右酒杯。笑指金陵美人地,隻愁難帶荔枝來。”朱永興腦海裡掠過幾句詩詞,不由得悄悄歎了口氣,猛地揮動起手中長槍,一聲大吼“殺”,槍尖重重地擊在木靶上,離紅心還差了幾寸,但力量卻大,把木靶推得向倒。
這雨,又要下了……
算算時候,現在應當恰是鄭勝利策動南京戰役的時候,而朱永興腦海裡掠過的那幾句詩恰是某位墨客對鄭勝利命將士攜家屬隨軍的奇妙的諷刺。自古以來,將領出征大多都不得照顧家眷,這當然有截留老婆為人質,製止將領叛變的企圖,但對於將士在火線作戰時無旁顧之憂明顯是有主動感化。而鄭勝利違背這個軍事原則,明顯是認定霸占南京、收取江南有必勝的掌控,而輕敵卻恰是南京之役失利的一個首要身分。
“當然是功績。”朱永興抿嘴笑了一下,神采又陰沉起來,說道:“想那楊武,縱兵劫奪陛下和群臣,已是極刑。現知吾在騰衝,不引兵前來將功贖罪,卻隻派人前來求取加封敕書,其心可誅。想得國公再降清軍,真是做得春秋好夢。此戰過後,定當前去剿除,不成使叛賊得脫。”
“唉。”朱永興擺了擺手,感喟道:“方纔想起了一些事情,煩悶在胸,全在這一槍裡宣泄了出去。如果戰陣廝殺,怕是手顫腳抖,連槍都端不穩了。”
朱永興舒暢得閉上眼睛,淺笑著調侃道:“即便不能上陣衝殺,關頭時候能夠自保也很好啊!你不是也練過嗎,如果打不過你,我如何振夫綱,不是讓人笑話嗎?”
“殿下練幾曰,頂那凡夫俗子練十曰,練百曰。”張國用不覺得意,持續恭維道:“看這一槍,力大招沉,縱是久經戰陣,也難以抵擋。”
朱永興搖了點頭,走到中間的桌椅旁坐下來,含笑接過夢珠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表示張國用也就坐,才緩緩說道:“騰衝那邊倒是不太擔憂,安插得如此周到,又有趙殿下、懷仁侯等疆場老將批示,即便不是大勝,也能全師而退。吾想到的是南京,延平郡王錯失良機,實在令人可惜。”
保護都是跟著楊國驤避禍而來的永昌災黎中的精乾,艸練了這些曰子也有了模樣,張國用即便有投降之心,也拉攏不動這些人。以是,朱永興將張國用留在身邊,看似恩寵,實在是把他緊緊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