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當時弦上說相思[第1頁/共4頁]

他俄然泄了氣,苦笑道:“陛下如果信,臣熱誠之心絕無他想;陛下如果不信……”他聲音漸低,如果不信,不信又能如何呢?天子還是他活著上唯一的親人,他仍會敬他愛他為他平天下守江山,並不會因為此一時的不信賴而生出逆反之心。這是為臣之道,是他有生之年的全數信心,這信心如丹如石,即便研丹擘石,赤不成滅,堅不成奪。

歌樂曼舞都看儘,內心卻始終不能暢快,李巽瞧他實在心不在焉,趨近道:“郎君,心結若不解,隻會年久日深,而非年久日消。”蘇子澈側頭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天子輕歎了一聲:“朕太寵他了。”剛進殿的寧福海轉頭看了眼秦王消逝的方向,陪笑道:“殿下年紀小,隻要陛下耐煩指導,性子還能夠漸漸轉過來。”天子點頭道:“他的性子若能改,那還是嬌縱率性的秦王麼?”

他從小被教誨要忠君愛民,要保護國土,早已做好為兄長為大寧赴湯蹈火而不辭的籌辦。但是為何偏有人,輕言淡語許重諾,終來卻連信賴都不肯給?蘇子澈眼睛酸澀,隻覺眼淚如傾,過了好久才發明,實在一滴也流不出。

天子無法一笑,低聲道:“你若真曉得,朕何至於如此操心?”他聲音寒微,蘇子澈低著頭未聽到,他望著少年人未藏任何苦衷的眼睛,輕聲道:“麟兒,朕乏了……”蘇子澈見機地介麵道:“三哥安息吧,麟兒辭職。”天子略一點頭,蘇子澈淡然回身,廣大的衣袖拂過他的手,像是無聲地待人挽留。他看著少年徐行邁過門檻,腰間的白玉佩一晃又不見,人也一個回身就不見了蹤跡,天子悠長地凝睇著他分開的方向,殿中的龍涎香披收回悠長的輕煙。

“這人間事,常常是體貼則亂。或許本心是為你好,卻不防讓你傷了心。郎君一向悶在內心不肯說,恐怕謝鼎元至今仍感覺是麟兒率性,才導致臥病在床。”李巽瞧他目光低垂,像是聽出來了些,笑道,“郎君是天潢貴胄,又得陛下愛重,旁人自是湊趣不及,哪敢出言責備?”

嬌縱率性的秦王出宮以後,剛好遇見了多日未見的新科狀元謝玄,二人隔著市坊中的人群雙雙望定,蘇子澈悄悄一揚韁繩,坐下寶馬掉頭便走,徑直去了平康裡。

蘇子澈倒是不依,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謝玄軟語道:“我給你賠不是了,就饒了我這遭吧!”蘇子澈著人倒了滿滿三大杯酒,淡淡道:“既是謝郎錯了,那便請吧。”謝玄無法一笑,倒也豪放,將三杯酒一飲而儘,醺然道:“我家住在親仁坊,麟郎常去,必然認得路,待會兒另有勞麟郎將我送回家去。”蘇子澈這才笑了起來,道:“謝鼎元今兒是籌算不醉不歸?”謝玄似醉非醉地看著他,一雙眼睛溫潤如水,似蘊有無窮密意,可當真看去,清楚是醉意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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