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還道歸來路更長[第1頁/共4頁]

“麟兒,我隻你一個弟弟,你抱病難過受委曲,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天子輕聲道,聲音裡儘是歉疚與顧恤,蘇子澈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搖點頭,眼淚卻快速落了下來。天子瞧他難過,心中不忍,隻得持續道:“此次之事,是我錯了,不該讓你插手會試,卻不給你介入的機遇。我隻想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怕你置於風尖浪口,卻不想是以害你抱病……”

比及天子瞞了世人微服出宮來探病時,不過兩三日風景,榻上的清俊少年已經瘦了一圈,薄弱地身子埋在柔嫩舒暢的羅衾中,冇有涓滴要醒來的跡象。天子在蘇子澈身邊坐下,將帶來的一對白玉快意放到榻上為他安枕,他行動極輕,恐怕轟動了病中的少年,眼裡儘是疼惜。

昨日太醫叮囑早膳前吃藥,侍女蘿芙將藥放到不燙口時才端了來,蘇子澈隻喝了一口便蹙起眉頭,不知啟事地俄然發了脾氣,將藥碗打翻,厲聲斥責了殿裡服侍的每小我,那聲音雖是較著的中氣不敷,卻誰也不敢回嘴。艮坎離巽等人儘數被他命人攔在門外,謝玄又一早離了王府,連個能安慰的人都冇有,他發了一通脾氣,連早膳也未用,又躺回榻上和衣睡了。待陸離按捺不住硬闖出來時,蘇子澈正麵色潮紅地在榻上昏睡著。

蘇子澈眼皮一顫,微微撐開一線,又驀地闔上了,天子凝睇著他,隻見他薄唇輕啟,收回極低的幾聲感喟,天子忙俯身去聽,問道:“麟兒說甚麼?”微小的氣味滑過天子的耳廓,模糊聽到蘇子澈帶著無窮地委曲叫“哥哥”,聲音很輕,天子卻像是被鋒利的刀鋒劃傷了心臟,痛苦漫過四肢百骸,打碎了他麵上統統的沉寂。

因著仆人未歸,秦-王府高低都未入眠,蘇子澈回府後不久,分頭尋人的艮坎離巽也連續返來了。蘇子澈沐浴以火線覺身材垂垂回暖,著人將謝玄安設好後,便裹著被子向裡睡著。新換的被褥原是極暖,他卻覺出一陣陣的冷意來,伴跟著愈演愈烈的頭痛,強撐了半晌,低低叫了一聲:“三哥。”答話的倒是李巽,聽到聲音探過身來看他,極輕地喚了一聲:“麟兒?”蘇子澈動也未動,低聲道:“我有些冷。”李巽幫他掖了掖被角,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隻覺手心一片滾燙,心下立時惶恐起來,麵上卻不露聲色,哄道:“先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冷了。”蘇子澈“嗯”了一聲,果然閉上了眼睛。

天子低頭看他,較著肥胖的臉上冇有任何神采,唯有眼皮和鼻頭都哭得紅腫,襯著尚帶病容的麵色愈發慘白,天子恰是心軟,不捨得迫他喝藥,便將藥碗往身後一送,蘿芙立時伸手接了,天子道:“讓他們把藥調成蜜丸送來。”他的衣衿已經被少年哭濕,透出絲絲的涼意,讓他無端想起少時的雪天,麟兒趁他不備把雪團塞到他懷裡,他們就那樣在雪裡打鬨起來,當時麟兒五六歲,最是惡劣的時候,可畢竟人小腿短,冇多久就被他抓住高高懸起,兩條小腿踢蹬了幾下,很快放棄掙紮笑倒在他的懷裡。還將來得及換衣,先帝便傳他去雍和殿,殿裡籠著火龍甚是暖和,他懷裡的殘雪化儘後,隻剩下冷沁沁的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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