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澈一笑點頭,盤腿坐起來,喚來謝玄道,“瀚州毗鄰黎國,你在瀚州多年,關於黎國事曉得多少?”謝玄無妨他突發此問,沉吟半晌道:“若問國事,想來我並不比殿下曉得的多些,隻是有些坊間傳聞,不知當講不當講……”蘇子澈道,“但說無妨。”
蘇子澈道:“邇來老是冇精力,偏生夜裡又睡不好,也不知如何回事。”謝玄在他身邊坐下,低頭去看他的眼睛,果見眼底有了淺淺的青暈:“但是有甚麼苦衷?你躺過來些,我幫你按按。”蘇子澈不肯動,拉了下謝玄的衣服:“你把鞋子去了,坐過來些。”謝玄依言坐了疇昔,蘇子澈翻個身,枕在了謝玄腿上,任他潔淨苗條的手指責下本身的髮簪,將束著的頭髮漸漸解開,在發間尋覓著一個個穴位。
幸而,究竟並非如此。他二人一見仍舊,經常約在一起,打仗愈多,謝玄愈感覺,蘇子澈的表情起伏,幾近全被那主宰天下的帝王擺佈,他的眼裡內心隻要那一小我,旁人再如何驚才絕豔,也入不了他的眼。莫說雲裳這等不相乾之人,便是謝玄本身,也不知是否在貳內心占得了一席之地。
秦王喜靜,偌大的王府幾近不聞人聲,陸離走到湖邊,隻見花柳相映,清幽諧婉的琴聲從湖心島遠遠傳來,他乘上一葉小舟,舟上的侍衛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回身便劃起槳來,琴聲漸行漸近,終究在他穿過一小片牡丹叢後,看到了怡然斜倚在榻上聽謝玄操琴的蘇子澈。他模糊聽到女子的歡笑聲,抬開端,不遠處的天空裡,飄著幾隻款式高雅的紙鳶。
自靜和公主遠嫁黎國,寧黎兩國相安無事已十年,誰知此時偏有一個不起眼的舞女成了天子的心頭好。今上心機夙來啞忍,甚少對誰透暴露偏疼之情,如此毫不忌諱地寵幸趙美人,大有“三千寵嬖在一身”的架式,令人無不側目。蘇子澈回想昨日遇見的那姝麗麵龐,總感覺美則美矣,但也不過爾爾罷了,實不知天子究竟喜好她甚麼。但是此人能以一舞奪聖心,確切不成小覷。
蘇子澈有此疑問,並非由來無端,寧黎兩邦交兵多年,三十五年前,成帝駕崩,諸子相爭為亂,窺測神器,先帝奉詔即位,儘誅為亂者,黎國君主則欲趁寧國皇族蕭牆禍起,先帝初登大寶,朝堂諸事不決之際給寧以重創,哪推測戍邊將領皆已換做先帝暮年帶兵親身練出來的鐵血兒郎,將邊陲圍得鐵桶普通,黎國狡計不但未能得逞,反而受了重創,不得已割五座城池,向寧國昂首稱臣,年年納歲貢。十年前,黎國儲君區至泰來寧,先帝設席為其拂塵洗塵,彼時的十七皇子尚不敷五歲,本來與姐姐在長樂殿玩耍,不知如何就甩開了乳母宮娥等人,跑到了為鄰國太子而設的宮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