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工匠和學徒們都鬆了口氣,小跑著去停止下一個環節。很快,劉誠懇就拿著一根牛油大蠟,和木頭打造的十字架返了返來。先舉著蠟燭,向炮口裡幾次照了幾遍。然後又將木頭十字架緩緩扭轉著,向裡探去,一邊探,一邊大聲彙報,“大要查抄光滑!前段探測冇感遭到毛刺。中段也冇毛刺,末段,末段靠近炮尾處,有兩,三,有四周凸起。從炮口看不清楚,需求拿到外邊去手工打磨。”
“他們敢,三號棚的王禿子,當初進作坊測驗時,還是我招的他呢。按輩分,他得叫我一聲師父!”劉誠懇把眼睛一瞪,七個不平八個不忿。但是很快,他就像泄了氣的癩蛤蟆一樣,軟了下去。又敏捷四下看了看,以更低的聲音扣問,“我說錢匠,錢匠師,黃老歪他不會真下狠手吧。我們但是最早跟了他的人!”
“來了,來了,來了!”馳名絡腮鬍子的老工匠,批示著兩名學徒,將一架上麵帶著四個輪子的鐵滑車快速擺在軌道上,“擦了三遍,包管上麵潔淨得能滑倒蒼蠅!”
“嗤嗤嗤――!”膠泥被燙得白煙滾滾,有股牲口尿液的味道,滿盈在氛圍中,刺激得人兩眼通紅。匠士錢十5、工匠劉誠懇、以及眾學徒們,卻誰也顧不上揉眼睛。目光緊緊盯著軌道儘處的磨石。
“吱――吱――!”錢十五叫子聲又響了起來,號令學徒愣住腳步。走上前,用手指蹭了一下檯麵兒上的生鐵軌道,他大聲號令,“老劉,滑車擦好冇有,上滑車,從速著!”
“是!”學徒們興高采烈的承諾著,在炮尾處鏨上,“二號棚、十5、錢”字樣,然後將炮管從滑車上卸下來,裝進手推車,送往下一個工棚。工匠劉誠懇則把清理滑車的事情交給門徒,本身四下瞄了瞄,悄悄地湊到匠師錢十五的麵前,用非常小的聲音扣問,“錢匠,您說,這個月尾,我們能拿多少花紅!”
磨石前端呈橢圓型,最大直徑與炮膛相稱。磨石後半段,卻被插在一根又粗又直的鐵棍上。鐵棍長約六尺擺佈,尾端與一根更粗的鐵棍鍛接在一起。那根更粗的鐵棍則穿過幾個精鐵支架和一堵薄薄的牆壁,通向工棚內裡,那輛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大水車。
“我的劉大爺,跟你說多少次了,賬不能這麼算!”錢十五給氣得兩眼發黑,用力拍著本身的腦袋,大聲求肯,“多做幾根,隻是多賺了幾根炮管錢。但萬一在試炮時炸了膛,你就不但把我們這個組的飯碗,連同前一班築炮的和後一班賣力手工精磨的,都給砸了。到時候,即便我不找你費事,他們也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