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修此時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狠狠地給小爵爺一個擁抱,無法他卻渾身脫力,完整使不上力量――也不曉得鐘雲傾在他身上動了甚麼手腳。
小爵爺回身從銀盆中的淨水中撈起彆的一塊白布,擰乾上麵的水漬,替顧久修擦去臉上的盜汗。
隻是他的額頭模糊作痛,張了張嘴巴,乾澀的嘴唇撕扯得生疼,唇上有皸裂的紋路,模糊泌出血珠來,沙啞的嗓子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橫亙在斷壁之上的枯木搖搖欲墜,勉強撐起顧久修薄弱衰弱的身子。
而令顧久修如此心心念唸的洛予天,他就坐在床前,沉默不語地凝睇著床榻之上麵色慘白的顧久修。
他渾身冒著盜汗,躁動不安地雙手揪著被單,夢話中幾次呢喃,每一句都是念著同一個名字:洛予天……
在這時,躺在床榻之上的顧久修渾身再度抽搐,啞忍的悶哼聲在沉寂無聲的屋裡響起。
這一番話,大藥師在中間聽得悄悄佩服。
顧久修躺在鑄劍山莊彆院裡的檀木大床上,已經昏睡了整整三天兩夜。
大方士和大藥師抿唇站在一旁,看著三日來不竭反覆的麵前這一幕。
顧久修心頭驀地一滯。
卻見洛予天的手指覆在顧久修的嘴唇上,指尖遊移,悄悄撫摩著翹起死皮的發白唇瓣,指腹傳來的粗糙觸感,彷彿令洛予天心疼得眉間都不由自主地緊皺起來。
鑒於大藥師傷勢剛愈,能夠變更的本身精力力尚且不穩,以是替顧久修診治的重擔儘數落在大方士肩上。聽到小爵爺的問話,大藥師心中暗自幸運,麵上倒是假模假樣地替大方士捏了把盜汗。
小黑蛇蜷在床頭的雕花欄,被顧久修起伏不定的情感所動員,煩躁地來回盤著蛇身。
顧久修的手指絞著床單,牙齒咬著血跡班駁的下唇,滿頭盜汗的痛苦模樣,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都為之動容。
但是,坐在床邊的洛予天,眼眸中卻不起一絲波瀾,一雙淡色琉璃眸子襯著小爵爺一身新月白常服,泛著冷如月色的眸光。他伸脫手捏著顧久修的下顎,迫使顧久修嘴巴微張,潔白的齒貝之間,還模糊可見感染的唇上血絲。
顧久修滿腦筋的混亂和空缺,頓時被洛予天的麵龐兼併得滿滿鐺鐺,不留半點裂縫。
洛予天俊毅的麵龐落入顧久修眼裡,豪氣的眉宇之間夾帶著模糊的擔憂,垂眸望著顧久修。
……
很久。
洛予天眉心緊蹙,不止一次詰問大方士隋染和大藥師趙進:“顧九何時才氣復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