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修不得不思疑,這條裝傻充愣的黑頭蛇方纔爬床梁,敢情是在賣萌假裝聽不懂人話。
床沿邊上坐著一姿容冷傲的女人,她倚著雕花柱,麵若桃花絳紅唇,一雙杏目水光流轉,烏黑秀髮被她高高挽起,盤疊成螺。
顧久修是鐵了心要趕它下床,憐不顧恤臨時不說,要他和一條殺人嗜血的毒蛇同榻而臥,顧久修必然會做惡夢尿褲褲的好嗎!
翠娘和順似水的聲聲響起來:“玉兒,八兒他睡下了嗎?”
顧久修的目光定在女人胸前的波瀾澎湃,嚥下口水,他見此女舉止輕浮,一身濃厚的風塵味兒,但是此等麵貌與風情,足以冷傲四方。
照理說,堯媚兒此時應當在前院忙得焦頭爛額,如何會不足暇跑來後院揪他起床呢?
其間又有一刁蠻的女聲應到:“管那小鬼睡冇睡下,把他給老孃揪出來!”
這一次,黑將軍冇有半分躊躇,“咻”的一聲躍下床梁,一頭鑽進床板底下,行動一氣嗬成,又快又準又狠。
翠娘和堯媚兒出去裡屋的時候,顧久修改閉著眼睛裝睡。
這個聲音聽著陌生,但是不難猜到來人就是“王霸氣”的親孃,惜春院的老鴇堯媚兒。
雖說黑頭蛇現在彷彿認他為主,但是自小聽著《農夫與蛇》的寓言故事,又方纔見地過黑頭蛇弑舊主的殘暴畫麵,顧久修怕逼急黑頭蛇反而得不償失,以是有需求在私底下跟黑頭蛇劃清邊界。
顧久修窸窸窣窣爬起家,他抓著被子往前掀,將伏趴在被褥上麵的黑將軍一把掀到床尾。
顧久修更加篤定,他必須保衛他在床上的職位。
翠娘挽起青紗帳,輕荏弱弱的清麗容顏蹙起眉道:“今晚牽涉頗大,也難怪八兒會被嚇到,你就讓他好好安息吧。”
顧久修死死咬住門牙,怕本身一個驚叫,又把外頭照看他的丫環招引出去。
“……”
黑頭蛇彷彿聽懂了,略略委曲地在原地甩尾盤著身子,詭計能讓顧久修收回成命。
顧久修疼得歪了嘴巴,展開眼睛,隻見一雙染了嫣紅蔻丹的芊芊玉手直搗他腦門,女人嗔道:“睡甚麼睡,都火燒屁股了,你另有表情在這兒睡!”
顧久修受此驚嚇,差點一口氣背疇昔。
黑將軍全部身子從被窩裡晃閒逛悠地鑽出來,它舉高腦袋,猩紅的蛇信子嘶溜嘶溜地來回吞吐。
顧久修躺在床上,警戒地重視青紗帳外的動靜。
“……”
顧久修雙目緊閉,忽覺有人撩起床帳,而後臉上便是被人狠狠地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