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大堤了,顏汐想問問劉衡馬車要停到哪兒去,昂首卻看到劉衡雙眼緊閉,嘴角微翹暴露一絲笑意,微微打著鼾,不過幾十步的間隔,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還是阿大剛好走到馬車邊,用手撐了一把,才把劉衡給穩住了。
“這是太爺安息的窩棚,隻是他也就第一天在這兒躺過半夜,厥後大堤的土有泡軟的模樣,他就跟大夥一樣,累極了就在堤壩上坐著打盹……”那民夫是其中年男人,不曉得顏汐的身份,內心納罕一個小娘子如何會到堤壩上來,但是縣太爺叮嚀的,他儘管聽話就是。
顏汐在車內靠在車門上,兩人隔著一層車簾,彷彿相互依偎著一樣。
劉衡偷偷看了看四周,在馬車車身遮擋下,他謹慎地往車門那兒靠了靠,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拉住了顏汐的手。
顏汐看到本身地點的四周,都是粗陋的三根木頭一支搭成的窩棚,窩棚頂上麵胡亂蓋了樹葉,窩棚內裡丟了粗木頭算是舉高離地,累極了的民夫,就這麼鑽進窩棚裡,往木頭上一趴,睡著了。
劉衡憂心冇有草袋子裝運沙土,冇等顏汐開口,車伕憋不住先報喜了,“太爺,蜜斯此次運來的十幾車裡,有幾千個麻袋呢。”
劉衡那裡見過顏汐這麼柔聲細語地求本身啊,癡癡看著顏汐的眉眼,應了聲“好”。
把人送到窩棚前,他能夠內心憋著話太難受,忍不住又跟顏汐嘮叨,“太爺是個好官啊,俺從冇見過這麼好的官……人家說堤壩如果守不住,太爺就不能當官了。堤壩守不住是天災,太爺這麼好的官,憑甚麼啊?”
劉衡被顏汐推了一把,不由悔怨,本身這算是中了美人計?如何能承諾她呢?這時又有民夫找過來,他隻能叫了一小我給顏汐帶路,讓她到陣勢高的處所去待著。
“人家擔憂你啊。”顏汐鑽出馬車,低聲說了一句,劉衡統統的話語都被堵在嗓子眼裡,再說不出怒斥的話。
走到一處陣勢稍高的窩棚前,顏汐看著這窩棚略微好點,起碼窩棚頂上不像彆的隻蓋了樹葉,這個窩棚好歹蓋了一層草編的簾子。
“太……”阿大想要叫人,顏汐趕緊搖手讓他噤聲,車伕一勒韁繩,馬車一顛,劉衡噌一下跳了起來,眼睛還未展開,嘴裡問了一聲,“水位到哪兒了?”
“彆擔憂,糧食還是夠的。”劉衡取出一個黑乎乎的雜糧飯糰,“你看,每頓大師都用飯糰呢。”
劉衡拉開顏汐,將她塞回馬車裡,嘴裡一疊聲怒斥道,“淋濕了是好玩的?你看看臉都凍白了,這要著涼瞭如何辦?就算你弄到了麻袋和油布,讓人送過來就是,何必本身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