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靈堂,看到顏汐正跪坐在蒲團上,靠在柱子邊。
“如果他不來,我就去找他……阿誰毒婦,我要和她同歸於儘——”劉衡目眥欲裂,滿麵通紅,帶出了一絲猖獗。從昨夜到明天,他一向壓抑著,現在,他已經抱定必死決計。
“二郎哥,你先歇一歇吧。凶犯交到縣衙,知縣大人必定會審理的。”這安撫有些慘白有力,她實在也冇有多餘的心力想,隻想躲一躲。
“爹孃都死了,其他的人,為利而來,利儘則散……”
“嘩”的一聲,劉衡感受臉上一涼,顏汐端了供在靈堂供桌上的一碗冷酒,撲到了他臉上,“嬸孃不會承諾你這麼做的!你如果這麼做,就是讓她死了也不瞑目!”
顏汐衝劉衡怒叫,“我們要報仇!但是,你得好好活著,還得活出個模樣來,年年腐敗大冬,讓叔父和嬸孃看到你過得好,如許他們走得才放心!虧你讀了那麼多年書,虧你老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你想了一天一夜,就隻能想出這麼一個主張?”
劉家的血案,成了陳家與徐首輔互換好處的籌馬。
劉衡目送陳有福的馬車拜彆,心中也有些澀然。
顏汐背上的刀傷很痛,但是,她在床上躺不住。也幸虧她這兩年身材根柢養得好,這麼嚴峻的刀傷,目前看竟然冇有傳染。
到時,他們這些人,該如何辦?
他一個小小舉人,見不到徐氏如許的高門內眷,但是,他的出身,倒是一個機遇。隻要讓他能見到徐氏,他就拚個你死我活。
“蜜斯,蜜斯,您和公子好好說。”顏柳正在院子裡,聽到內裡顏汐在大呼,趕緊將她扶開。看顏汐一隻手拿著碗揮動,怕她把碗砸劉衡身上,也怕她行動太大扯動傷口。
“同歸於儘?那是傻子、蠢貨、無能的人,纔會想做的事!”顏汐看劉衡一臉木然,又急又痛,衝他厲聲叫道。
“能!阿誰魏桓——對我頗親熱,在永州時多有照顧。傳聞,他已過不惑,但是一個孩子都冇養住。”劉衡寒聲說道,“比及圖窮匕見時,他應當會趕來勸我,或許,還會帶著徐氏……”
如許的身份,對洪縣令如此施壓,為的就不是他劉家的血案和公道。
最後一句,悲忿難忍,如同杜鵑啼血。
如果好處達成,比如徐首輔給出讓陳家對勁的答覆,那陳家,就要幫徐首輔剪除後患。
劉衡看到顏汐神采發白,曉得她是懂了本身的意義了。
想到王氏的那番醉語,顏汐伸手擦了一把眼睛,“嬸孃要你好好活著,要我們過的好。昨晚,要不是嬸孃,我——我也死了。我不會讓你做傻事的,我會代嬸孃看著你、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