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能為力，也無可何如。
受傷的左臂仍然冇有體例接受手指輕撥間的疼痛，蘇瀲陌微微皺眉，十指壓住琴絃，琴音驟收，他抬開端，目光穿過渾沌晚光望向沈昀的房間，那半敞的窗戶邊，已看不見他的身影。
不曉得為甚麼，沈昀總感覺蘇瀲陌所做的統統並非不成諒解，是因為他身上的血海深仇嗎，還是因為他苦楚的疇昔？是因為憐憫嗎，還是因為不忍心？又或者，僅僅是因為他冇法恨他？
貳內心有很多疑問，比如蘇瀲陌為甚麼要留下他，比如慕雲擇明顯曉得薑詩璃的身份，為何還能夠按兵不動？無瑕山莊這場大會，究竟會是誰的鴻門宴？
蘇瀲陌把嘴唇咬得煞白，好不輕易才擠出一句話：“你若再拖一會，我這條胳膊也許就廢了。”
沈昀頓停止上的行動，躲避道：“你也曾救過我很多次。”
不，或許從未恨過。
落日西下，薄薄一層晚光覆蓋在院中，他的白衣彷彿也被染上了金色，沈昀怔怔看了好久，俄然感覺，這或許就是人間最斑斕的畫麵。
他曉得他要去那裡，離無瑕山莊的百年盛宴隻剩下兩天，他天然要去做最後的安排。
時候緩緩流逝，他就如許坐在屋中，看著窗外的陽光從東邊斜到西邊，但是院門被推開，聽到那熟諳的腳步聲響起，不知如何的，他俄然輕鬆起來。
他為達目標不折手腕，視性命如草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已越來沈昀的底線，換做其他任何一小我，沈昀或許都會毫不躊躇舉劍與他為敵，但唯獨蘇瀲陌不能。
他臉上帶著笑意，微微彎起的桃花眼在晨光中透出幾分滑頭，昨夜流了那麼多的血，使得他神采仍舊顯得慘白，他望著沈昀，即有獵奇，也有切磋，或者說是在等候答案。沈昀向來隻會順從本心，哪怕他被蘇瀲陌所勒迫的時候，也冇有做過一件違背仁義品德之事，他的本心，在於信，在於義，而現在他承諾留在這個處所，雖與信義無關，卻也一樣出自他的本心。
蘇瀲陌盯著他，饒有興趣問道：“沈昀，我還真有些獵奇，你到底會為甚麼樣的事突破本身的端方？”
沈昀答非所問：“你雖未傷及關鍵，但這幾日還是謹慎些好。”說罷，他起家拜彆，蘇瀲陌望著他的背影，終冇有再開口說話。沈昀回到房中打坐調息，他的心境很亂，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過了約莫一柱香時候，他聞聲蘇瀲陌翻開院門拜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