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瑄應了聲,扶著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這聲“夕兒”喚的千迴百轉,傳進耳畔,骨頭都變得酥酥麻麻的。衛夕嚥了咽喉,抬手摸了摸胳膊,想捋平上頭的雞皮疙瘩,麵上倒是氣定神閒,“不是說了嗎?給我一天時候想想。這才過了半個時候,還早呢。”
這個天下上,她煢然孤單,無牽無掛,若她真的愛他——
牧容愣了愣,旋即輕巧的笑起來,苗條的手指悄悄彈了下她的腦袋,“傻丫頭,你就不要多想了,本官從不打女人。”
若真打起來,衛夕決然不是他的敵手。但是題目來了,她若脫手,他壓根不捨的抵擋。
“這……”唐子遽然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牧容身著玄青色圓領錦袍,正要拱手道賀,一旁的寺人卻從身側的木匣裡取出另一份聖旨,笑吟吟衝他道:“牧批示使接旨。”
“嘁,三哥身邊真是一堆蛀蟲。”逸瑄輕視的冷嗤,“錦衣衛批示使出個外差還要隨身帶著女人,委實腐蝕。”
做個享清福的官太太也不錯,可她還是踟躇了。
被喚沈公公之人不過二十出頭,生的白淨如此,眉眼吊頸,乃是大寺人劉福的乾兒子。
在他指縫中,她看到了殷虹的血點子,格外惹眼。
“官位固然不高,你如果有才氣,漸漸做起來也應當是如魚得水。”牧容輕撫了一下織錦袖緣,秀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和徐女人很快就要大婚了,新婚燕爾就彆離兩地決然不當。本官在都城有一處閒宅,地契明日便能送到徐府,就當本官酬謝你們的拯救之恩了。”
這但是令媛不換的東西!
牧容凝著那雙如若琉璃的笑眼,心尖卻如同剜了塊肉,疼的短長。“如何還是如此毛躁。”他瞪她一眼,將她往身側帶了帶,“一會讓陳忠給你抹些藥,綁些棉紗,免得我看著心疼。”
衛夕穿戴桃紅色的上襖,下頭配了一條麻香色的馬麵裙,漫無目標地遊走著。她低頭凝著空中,用皂靴踢著地上的小石頭,專注的開著小差。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拐彎的處所,和劈麵而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麵對她古怪變幻的神采,牧容彎起笑眼,換上一副親和有害的麵孔,“這個婚,我跟你是成定了。”他俯下身吻了吻那嬌軟的唇瓣,陽光透過窗欞照出去,為兩人鍍上了一層刺眼的白輝,“我受傷時你徹夜守著我,你必然不忍心讓我孤身一人,對嗎?”
衛夕咧嘴笑笑,餘光瞥了眼稍遠處的牧容,敷衍道:“嗯,昨夜做了個旖旎的夢,的確冇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