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滑落，臨風跪在劃子上，朝著大船放聲悲哭，臉上的淚水混著血水滴滴落下，串成一條血紅的雨線。
而我，已不能想，不能說，口中隻剩下一個字：
劃子越開越遠，我眼睜睜看著大船淹冇，而楊諒與傾城的身影已混入無數小我影當中，然後便落入水中，消逝不見。
“這裡常常會有海盜出冇麼？”
船上船下還是一片廝殺聲，拿著大刀的強盜，掄著槳板的漁民，到處都是鮮血橫飛，整片海水都被染成暗紅色，我與傾城驚駭不已，戰戰兢兢的跟在楊諒身後，往上麵走去。
鄭二伯點頭：“歸去也是死，公子殺了我，也於事無補！”
“快，全都下去盪舟，那兩艘船來者不善，恐怕是海盜！”
“大膽毛賊！敢饒了本大俠的好夢，先吃我一劍！”
兩張熟諳的麵孔在我麵前轉來轉去，一個有著開朗的笑容與愁悶的眼睛，一個有傾世的容顏與淒哀的神采，但是我卻不曉得他們是誰，我冒死的想，卻想不出，我想問，但是滿身的力量彷彿已被抽光，兩片唇重逾千斤，令我冇法開口。
心中大慟，眼淚滴滴落下，從未有過的痛苦的絕望如同一把鈍刀將我生生的淩遲，胸中彭湃著比海水更狠惡的巨浪，強忍不住，一股腥甜的液體從口中嘔出。
“是你！都是你害了傾城！是你讓他們成的親，是你！！”
劃子的韁繩已經解開，鄭二伯已顧不得彆人，吼了一聲，叮嚀劃子上的幾人敏捷劃槳，劃子便如離弦之箭，飛普通朝另一個方向劃去。
海水已被染得血紅，到處是頭顱與殘肢，我第一次看到這類氣象，更加節製不住的嘔吐起來。
楊諒在前抵擋，臨風在前麵斷後，護著我與傾城，現在，倒是楊諒與臨風共同最默契的一次。
“鄭二伯，您快看，那邊來了兩艘大船！”
“不，不……”
我在淚眼迷離中醒來，暖暖的冬陽透過陳舊的窗欞照在我的身上，不，切當的說，是照在我身上一條半舊的棉被上。
我正驚奇這兩艘船的來源，微一轉頭，看到鄭二伯麵色大變，大聲叮嚀道：
“纖兒，快，你們兩個快快上船！”楊諒一說話畢，將我二人推向劃子，一個踉蹌，我與傾城向劃子倒去，恰好被鄭二伯接住。
一聽是海盜，世人大驚，忙不迭的跳到底下去拿槳，我一時慌了神，問道：
“各位豪傑，我們隻是捕魚的，未籌辦銀兩貢獻各位豪傑爺，請豪傑爺放過我們，下次必備厚禮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