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侍衛小頭領,身材頎長,從側麵看去,竟覺有些熟諳,雖說我在宮中餬口四年,但很少與侍衛打交道,即便行了個照麵,他們也皆是低頭施禮,我亦從未把他們放在心上過。
“哈哈,愛妃在想甚麼呢?如此入迷?”楊廣明顯是用心唬我,見我先驚後嗔,笑吟吟問道。
楊廣並未看出我的不當,與我一起放眼瞭望,一碧的綠色令民氣曠神怡,暖風拂麵,異化著嫩荷的芳香,直撲臉頰。
我把後花圃及府內的空位全種上一年四時次第開放的鮮花,雖都不是甚麼寶貴的種類,但一年四時,均有鮮花在麵前,亦是一件樂事。
“殿下說甚麼?”
一月的迎春,仲春的玉蘭,三月的海棠,四月的牡丹,蒲月的芍藥,六月的鳳仙,七月的曇花,八月的紫薇,玄月的桂花,十月的秋菊,十一月的水仙,十仲春的臘梅。
“你不是跟從漢王去了雍州麼?”
既把王府清算得像模像樣,又冇有豪侈糜費。我辛苦打理這些,何嘗不是為了讓楊廣用心政事,即便我冇法做到如獨孤皇後普通幫手天子,但令楊廣無後顧之憂,卻也綽綽不足了。
阿及遲疑了一下,彷彿有話要說,但看了看四周的一乾宮女婢衛,終是冇有說出口。自從經曆了墜崖之過後,我雖對阿及心存感激,但兩人相遇,總覺會有些難堪,因而轉過甚,並不盯著他,冒充安閒的撒餌餵魚。
“漢王殿下念在微臣家有高堂要奉養,遂令微臣留在京中,陛下隆恩,封微臣做了個禁衛小統領。”宇文明及拱手言道。
我睨他一眼,嗔道:
“府內煥然一新,愛妃果然工緻。”
楊廣整日裡早出晚歸,偶然也宿在虎帳,來去倉促,我玩弄些四時花草,倒也不覺寥寂。偶有一日,楊廣不消措置政事,閒暇在府,一一走了一遭,不由讚道:
“愛妃本來在此賞景,孤一陣好找。”楊廣不知何時欺身近前,和順的扶著我的肩,言道。
“愛妃故意了。”
本日的陳婤一改常日的素淨,竟是經心打扮過的。上身著淺紫錦羅紗衣,領口微微上翻,暴露一截如凝脂般的雙肩,模糊現出肩上鎖骨,一襲玉色娟紗繡花長裙,發間斜插一支碧綠的蜻蜓點水玉釵,唇塗紅櫻,麵上薄施脂粉,身形嬌柔,盈盈立於楊廣身後,時不時上前添茶倒酒。
“殿下走路竟無一絲動靜,唬得我一跳。”
正閒談間,瞥到一隊侍衛從金麟池畔的石子路上走過,行列整齊,麵色莊嚴,身著甲冑,腰配長刀,行動之間整齊有序,踏在石子空中上,腳步擲地有聲,甚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