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與血水固結在一起,很快便結了冰,大汗身上的鮮血也已經流儘,我聽到麗君浮泛的聲音:
我記起了我的童年,我的少女期間,我的新婚燕爾,我的皇後之尊,我的喪夫喪子亡國之痛,另有癡心一片,卻葬身海底的楊諒;處於愛恨情仇邊沿的宇文明及,以及統統的或生或死的人,或哭或笑的事。
“頡王,大汗是暴病而亡,突厥不成一日無主,就趁著明天統統人都來到王庭,請族長宣佈下一任可汗吧。”
“王兄,你不能死!你活著!我再也不與你搶纖兒了,你起來,殺了我吧!”
恍忽麵前,呈現了一樣的場景,隻不過,那邊暖和如春,風景如畫,大殿更是巍峨都麗。兩個男人的廝殺,有一個把長劍刺入另一人的胸膛,鮮血漫溢,那一抹明黃被染成暗紅,楊廣的眼神亦是至死未能閉上,那樣的滯茫,帶著對人間的眷戀。
“你,為甚麼要殺死大汗王叔?!”
而現在,阿誰曾經挾製過我,如猛虎普通剛毅的男人,卻再也冇了氣味,會被草原的人們把他葬在雪山之頂,阿誰長年冰冷寒極的處所。
在我蹲下身子的時候,大汗的眼睛看著我,那樣的依依不捨,充滿了決彆的苦楚。
重山隔絕,中原距草原何止千萬裡?但我的思路,卻如有閃電般的速率,超越群山,超越草原,超越千山萬水,飛向江都的行宮。
大汗昂首看到麗君時,麵上起了一絲怒意,彷彿迴光返照,他拚儘餘力斷斷續續道:
他的手微微一伸,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王叔,王叔!三王叔,大汗王叔他如何了?如何了?!”什缽苾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大汗,惶恐失措的抓著咄苾的胳膊大聲問道。
“不,王叔,什缽苾已經冇有了父汗,不能再落空你!我不要當可汗,不要,王叔,你醒醒!”
但是現在的我,不但冇有釀成仙女,反而變成了一個罪人,一個足可下十八層天國的罪人!疇前的事,疇前的人,在我麵前一一閃過,他們的眼神中,閃著或愛或恨,或怨或怒的光芒,如箭普通射向我。
身為草原的一員,他天然明白這個端方,贏者是豪傑,輸者卻隻能蒙羞,死了或許是一種擺脫。
他的拳頭雨點般砸在咄苾的身上,咄苾一動不動,任由什缽苾出夠了氣,伏在大汗的屍身上放聲痛苦。
“本汗……中了你的……暗害……你休想……粉碎草原……”
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