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媚微微皺了皺眉,上前傲然道:“晉王妃殿下奉旨前去迎駕,眾貴女速速退去,勿再擋道。”然後便同齊放繞過她們,倉促忙忙持續趕路。

卻見那繡著五爪金龍的袖子微擺,史慶陪早向我遞來了一個大鎏金紅漆盤,盤中盛著一件富麗厚重的雪狐貂毛大氅——這同皇後身上的一模一樣。我高呼不敢僭越,就要跪倒,皇後立時過來笑著替天子扶起我。

我鎮靜地掀簾子看,卻見宮中四周鮮花招錦,珠簾繡幕,桂楫蘭橈,鋪陳富麗。行至中道,卻見遠遠走來一堆華服曳地的年青女子,如煙似霞,一個個芳華貌美,不成方物。搶先一人,一身霞影紗,飛天環月髻上綴滿金銀珠釵,頸戴八寶瓔珞,眼似水杏,眉如翠羽,臉若銀盤,膚似凝雪,花容月貌,見之屏息,隻略顯風露清愁。我一心急著到城牆去見天子,也冇讓停轎,隻想快點通過,不想那身穿霞影紗的女子見了我的乘輦,冇有遁藏,反倒提著裙襬小跑過來,翩然下拜。齊放隻得被迫停轎,卻聽她鶯聲委宛道:“臣女喬芊蟬見過晉王妃姐姐。”

我臨進牆垛時掀簾子又轉頭望了一眼。阿誰翠衣美女還在遠處衝動地看著我,悄悄地拭著淚痕,彆的貴女們也站在她身邊,亦帶著鎮靜伸頭伸腦地看著我。

我冇有如何在乎,隻是同齊放一起倉促忙忙地趕到城牆頭。貴女席中已來大半,皆按品階大妝,順次站立。軒轅皇後與斑斕隆裝盛飾,皆著深青色翟紋褘衣,亦頭戴富麗的花釵、花鈿、兩博鬢。斑斕這回倒是按製比皇後儀略減,但軒轅皇後披著一件雪狐貂毛大氅,斑斕卻披著件金翠光輝,碧彩閃爍的雀金披羽,襯著鳳冠上那支希世的點翠嵌珠鳳凰步搖,甚是打眼。

斑斕趕緊文雅地一揮絲絹,輕掩俏鼻,瀲灩的紫琉璃瞳向天子微送秋波,明豔撩人,嬌柔入骨地緩聲嗔道:“請皇上恕罪,皇火線才但是欺負臣妾呢。”

我心中一動,天子公然甚麼都曉得,那暗宮神醫想來也是在他默許下才放出來救我一命的吧。

不久,玄武門前搭了一座數丈高的大犒封台,史慶陪親身監督著梭巡關防的寺人,領著一幫子小寺人並宮女紮燈結綵,大紅毯鋪地,用心裝點犒封台。沈昌宗率內衛在朱雀街上各處關隘密佈內衛妙手,嚴守關防,謹防竇精華逃脫的死士前來破壞典禮,劫奪人犯。

我差點健忘了,明天她的武德軍勝利返來,也是配角。世人卻極力拍馬,甚麼天子的後宮琴瑟相和,娥皇女英,共侍千古賢君之類的。天子的鳳目便在如花似玉的妻妾身上轉了又轉,很有些對勁地接管了恭維,嘴角綻出了一絲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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