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你想要套我的話,那我就奉告你,我返來不是為了給他收屍的。”我抹去眼淚,抬起一腳,踩在中間的柚木茶幾上,像座山雕一樣,忍不住惡狠狠道,“我是返來給他仇敵收屍的。”
牡丹花簾掀起,初喜輕巧地攙著她的玉手走了出去,如一陣風般。偌大的轎中,任是再好的陽光灑進,亦隻留下一片冰冷。
我正暗忖,也不知斑斕為了這華麗的器物,可疏於練劍?她卻俄然放低纖指,在我裙襬上慢條斯理地滑著,最後滑到大朵大朵的蓮花粉藕上,垂垂減輕了力道,我的大腿感到微微的鋒利的疼痛。她的笑容垂垂有了冷意,機器地說著那繡紋的誇姣寄意,“因荷得藕?因荷得藕?”
由宮人們領著前去正殿,殿上早有一名年逾四十的崇高婦人坐在正中,皇妃製的鳳冠壓著滿頭烏髮,一身貴重的貴妃朝服悄悄粉飾著略有些發福的身材,圓圓的臉上按例敷著厚厚的妝粉,娥眉上貼著金鈿,圓圓的眼勾了後宮例行的金色長眼線,帶上了皇室的威儀和沉著,微微下掛的紅唇上塗了香膏,掛著一絲沉寂的淡笑。那婦人雖不如我那些原氏女伴們芳華斑斕、鮮豔欲滴,卻有著一種說不儘的雍容氣度和特彆溫馨的氣質,恰是宮中品階最高及資格最老的麗貴妃,也是我名義上的皇室母親。
斑斕忽地放聲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放肆無忌。我驚奇地看著她。她猛地頓住了笑容,那冷冽的紫瞳極鋒利地盯著我的眼睛,冷如冰山道:“那如果是三爺不肯放過mm和非流呢,姐姐又會如何樣?姐姐也會為mm和非流的仇敵收屍嗎?”她緊緊抓住我的雙肩,像是恨極了道:“你這個大傻子,為何要聽信他的花言巧語巴巴地趕返來,放棄女兒、放棄丈夫,放棄富可敵國的安閒餬口,為了他你放棄統統,你是在給你本身收屍啊。你曉得嗎?”
我望著她暗澹道:“你當初為何要這麼做呢?姐姐想了這麼多年也冇明白。”
斑斕凝著一張哭花了的臉,呆呆地看著我,略有些難堪。
“那你當初為甚麼要把我送到他的身邊呢?”我再也忍不住問出了七年來一向想問的題目,“為甚麼要讓原青江給我下生生不離呢?”
我的牙咬了又咬,青筋暴了又暴,幾次確認這是不是我最心疼的妹子,最後綠著臉擠出一絲笑來,“我是花木槿,不是普通的綿羊,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的灰太狼和喜羊羊嗎,任他灰太狼再狠,最後還是輸在那隻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