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內裡又起了一陣混亂,隻聽圍著我們的後輩兵警戒地喝道:“來者何人,通報姓名。”

王袍青年那雙敞亮的眼快速地掃了一眼賞心閣世人,最後落到我身上,微微一凝。

我微微一笑,恭敬地低頭答道:“多謝王爺掛懷,皮外傷罷了。去歲春光裡為歹人所囚,出逃時不慎遇襲,能活著見到三爺,也算值了。”

那青年滿眼核閱地盯著我的紫眼睛看了一陣。屋裡除了薇薇悄悄的抽泣聲,出奇的溫馨。

“弟妹這眼睛瞧著傷得挺深的哪。”宣王看向我的左眼眶,一隻苗條的手也摸向本身的眼眶,彷彿感同身受似的倒吸一口氣,皺著眉道:“啊呀,女子向來重貌,弟妹恁是不謹慎,想是要好好養護才氣好。”

厚重的簾子被兩個寺人掀起,一個氣度不凡的青年漸漸踱了出去。

這時薇薇托著泥金盤出去,上麵放著兩盞青花。

一雙柔荑比薇薇更快一步地扶著我爬將起來,側頭看去倒是青媚。她低垂的美目中看不到任何神采,隻是扶著我的手微緊,微拉著我後退一步,離那宣王稍遠。

薇薇歡天喜地出去了。出乎我的料想,青媚並冇有走,她為我和宣王遞上暖手銀熏,早有宣王的小寺人接過青媚手中的銀熏,冇讓她近身朱紫。青媚和順地垂手恭立在我的身後,還是一身男裝,卻彷彿我的貼身女婢衛普通。

然後是沈昌宗的諾諾之聲,“宣王駕到,小人有失遠迎。”

幾個軒昂的身影飄過碧紗窗,未見人麵,已聞開朗的笑聲,“沈昌宗,你個狗主子,連本王也不熟諳了。”

宣王彷彿冇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又沉默了下來,標緻的眼睛閃過一絲陰沉,他還是瞪著我,俄然出聲大呼:“來碗燕窩。”

薇薇嚇得跪爬著撲向我的懷中,嚎啕大哭,“夫人,青媚這壞蹄子又要殺我了。”

素輝寂然地大聲道:“見過宣王殿下。”領著世人一陣下拜。

何如其不是皇後所生,而生母孔妃慘死在己酉宮變中,永久被太子軒轅本昱壓得死死的。或許恰是因為同是庶出之理,在原氏大族中,他同原非白訂交甚厚,如同其兄同原氏宗子原青江和宋侯走得很近一樣。

卻見那青年穿戴江牙海水五爪雲龍白蟒褂,暴露內裡夾穿的一件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金線蝶繡的黑緞寬腰帶上束著金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那腰帶上掛著金珠算、銀魚袋,兩邊側腰上又各掛著一對黃玉麒麟,烏髮上戴著紫金冠,冠身正中鑲著顆圓潤的大東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映著燭火下,麵如美玉,鬢若刀裁,目似點漆,雖怒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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