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炷香後,我如同在淨水寺中一樣,漸漸從安眠散中回過神來。這一年來春季散給我的抗藥性,本就讓我很少再見中了麻藥的道,更何況是原家最普通的安眠散?她用的劑量最多隻能讓我昏睡一柱香罷了。我垂垂復甦,感到有人在拖我。我微展開眼,發明我被人漸漸拖著,來到一個大土坑前。那人美麗的額頭儘是汗水,似是拖我走得累了,便微彎下腰抱著肚子用力喘著氣。
“這是你大哥製的三七麗顏茶,內裡還加了玉竹、玫瑰花甚麼的,”珍珠柔聲道,“原是針對我身子衰弱而製的花茶,你大哥還說是有美容的服從,歸正用的滿是自家藥園子裡種的草藥。因內裡有三七,妊婦不能用,以是我一向給乳母煮著吃,明天看了你的模樣,想起來給你也煮了一些。方纔聊初畫入了神,茶都涼了,我再去溫一遍吧。”
我和她同時笑了起來。我幾近能夠設想著於飛燕頂著大鬍子,對人發飆的模樣。
“他常常提及你西安大亂時失散了的時候,便會暗自傷神,惦記取你流落在外不曉得吃了多少苦頭……”
“這些年日子雖貧寒些,但是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她低眉紮眼的,一副小媳婦樣,再無半點在紫園統領幾千號人那大丫頭的傲氣。我在心中嘖嘖稱奇。
珍珠驚奇地看向我。我便把初畫的遭受說了一下,她走的時候躺在深愛的丈夫懷中,聽到了敬愛的兒子喚她一聲孃親。
這個聲音很熟。然後我聽到珍珠儘力停歇了呼吸,淡淡道:“你還是擔憂你本身吧,先是被放逐到關外,後是被健忘在汝州這處所,好賴升了紫星軍人,卻連個孩子都抓不住,還讓花西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我看了看內裡的月色,淺笑道:“大嫂,天晚了,身子要緊,您先歇息吧。”
孩子們的壓歲錢?嫂子和乳母的見麵禮?
我正想得入迷,珍珠悄悄開口道:“那一年,原三爺同飛燕攻入西安城中,救了大夥,也救了我。那天早晨,南詔兵恰好起了內鬨,看管我的兵士忙著到前麵去兵戈了。”珍珠笑道,“我們幾個出去便是一場混戰,夜黑風高,底子不曉得哪個是本身人。眼看就要被人亂刀砍死,他就像天神一樣呈現,救了我。”
“初畫,我不幸的好mm。”珍珠捂著嘴,失聲痛哭起來。
這個茶真好喝,味道還透著些熟諳。珍珠還是像之前一樣安靜淡定地看著我,卻多了一份令人難以揣摩的核閱感。我憶起了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