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磊手中微用力，花西夫人悶哼一聲，盜汗沿著鼻翼流了下來，卻始終倔強地不發一言。
“還記得嗎？四妹，這支銀釵是四妹十二歲生日時二哥送的。不過二哥一向冇有奉告四妹，那上麵的槿花實在是二哥親身雕的，那紅寶石亦是派人專門從樓蘭千辛萬苦尋來，親身鑲上去的。四妹不在的這七年來，二哥不時帶在身側，聊以思念，厥後有幸得見四妹，便讓四妹拿著收藏賞玩皆可……”口氣似是輕鬆地抱怨，那俊臉上卻再無笑意，他的眼中乃至有了一絲幾不成見的傷痛，“殊不知，本來四妹這麼不喜好哪？”
“二哥……求你、求求你，”花西夫人撐著左手靠坐在榻幾上，艱钜地挺起家。蘭生重視到她的右手不天然地垂在身邊微微痙攣著，那本應是柔情密意的紫瞳中倒是珠淚滾滾，淒惶絕望，她坐在蘭生的劈麵泣不成聲，竭力出聲道：“求你……讓我聽完這一曲吧。”
“宋明磊，殺人不過甚點地，”木仙女氣憤地一捶一旁的翡翠台，恨聲道，“更何況我們是存亡相許的結義兄妹，你何必如許折磨我，一刀殺了我豈不痛快？”
“二哥，實在你不消把那些服侍我的人全處決了。他們確然對你經心儘責，每月喂藥，”阿誰木仙女冷哼一聲，一改無知的癡人模樣，閃電的厲芒照進窗欞，照見了那雙清澈的紫瞳，它們正湛湛有神地盯著宋明磊，“你讓他們拿著那些金銀珠寶來哄我喝藥，我便做些小玩意哄他們高興。他們中有些人固然貪財好利，但總算對你和你背後的明家忠心耿耿，那每月一次的春季散，我能逃則逃，卻終不能完整逃脫，是以瘋傻的時候，遠多於復甦。”
蘭生大驚。莫非這個奇特女人是天下聞名的花西夫人？黃兩鎮再悠遠偏僻，踏雪公子同花西夫人的忠貞情事卻仍然傳獲得阿誰最閉塞、最陳腐的邊疆小鎮。當時蘭生雖小，但向來敏感脆弱的少年之心卻已然被打動得稀裡嘩啦，乃至為此流下了貴重的男兒淚。
蘭生聽出來了，恰是剛纔他碰到花西夫人時聽到的古琴之聲，再看向花西夫人，她早已聽得癡了，宋明磊的笑容一僵。
“放他歸去？”木仙女喃喃道，“想必是渾身插滿鋼釘，變成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你纔會放他歸去吧？”
蘭生如聽天籟，忍痛點頭如搗蒜，“這位女施主，你還是聽侯爺的話，乖乖喝藥吧。”
“看看，你老誠懇實的，那些人不就不消死了嗎？”宋明磊無窮可惜地走向她，眸光閃處，一片冷冽，“春季散凡人隻要連服三劑，便五感昏聵、認識不清，你喝了一年多，卻復甦如常，想必是你胸前的紫殤也起了些感化，讓你記起前塵舊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