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一點黃光微閃,我幾近要看到阿誰天人的影子正在窗前聽著芭蕉夜雨,俯在香案上凝神操琴。
我用力拉起他,他還是一個勁地坐著唸佛,眼看第二個殺手就要到了,我亦在心中咬牙暗道:“我佛慈悲。”然後猛地打了這個小和尚一記耳光,阿誰和尚總算醒了過來,捂著臉,茫然地望著我。
但是阿誰死士俄然對我死瞪著眼,然後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暴露身後站著一個血染僧袍的禿頂少年,手持一柄珠光寶器的匕首。
我乃至還曾異想天開,莫非是上天要讓我實現了那年七夕拉著段月容說的話,大難不死以後,就要替他長一雙紫眼睛?
天上霹雷一聲,轉眼滂湃大雨又至,滂湃的大雨澆得我幾欲睜不開眼,我們的四周早已圍了一圈驕健的侍衛,透過人牆,聽濤閣中,模糊那一點黃光,為首那人一滯,口中暗唸了一遍我的名字,似是微帶驚奇,複又大聲問道:“來人通報實在姓名。”
我心機百轉間,頭更加暈沉,口中卻仍然大聲喚著非白救我。
“好說,駙馬爺”我微俯身,看著他的眼嘲笑道:“不過在你將我碎屍萬斷前,我必將你捅成個馬蜂窩,”
我欲浮下水麵,卻見阿誰小和尚不知何時,擺脫了那幾個軍人,隨我跳了下來,恰好壓在我身上,將我壓沉了下去。
他頓了一頓,看著我的眼持續道:“我們原家乃是天下第一的朱門大戶,又如何能容得下mm同段妖孽的七年過往,傳聞二哥另有了一個小侄女,叫夕顏,比我家的重陽還要大上兩歲呢,”他滿懷婉惜地用那垂憐的目光俯視著我,好像一個殷勤的兄長苦苦規勸不聽話的mm:“二哥隻是想讓mm忘了那些悲傷的舊事,好今後自在安閒地餬口,為何四妹要如許曲解二哥的一片苦心呢。”
我目瞪口呆,這那裡時候超度啊。
宋明磊悄悄一笑,微前一步,如真似假地欣喜道:“四妹,本來你的手冇有事啊。”
“當時四周南詔兵圍追堵截,我們十來個後輩兵眼看是活不成了,我又驚又怕,但是二哥渾身是血,卻仍然如明月清風,朗聲對我說,不管我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不能遵循小五義的誓詞,必然要好好活下去。”我慘淡道,“當時的二哥對我說,隻要活著就比甚麼都好,想是二哥已然忘懷了,但是這八年來,木槿無時不刻不敢健忘,常常想起二哥對我說得這句話,便忍不住落淚,一向等著能有機遇晤到二哥,現在見著了,但是二哥已然臉孔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