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正欲出聲叫蘇玉妍,聽到宋清霜這話,腳下不由得微微一滯。
歐陽淩不敢昂首看她,卻還是朗聲說道,“貴府姨娘彷彿是染上了風寒,如果普通風寒,初發時不過有鼻塞或流涕之症狀,但貴府這位姨娘身上卻時冷時熱,倒像已經有幾日風景了……”
此言一出,蘇玉妍不由斂去臉上淺笑,沉聲說道,“歐陽先生此話怎講?”聽這歐陽淩話中之意,清楚是指責她成心遲延而導致病人病情減輕。
小丫頭已經把太醫開方劑抓了藥來,正廊下燒著炭火煎熬,遠遠就能聞到淡淡藥香。蘇玉妍秀眉微皺,正欲張口,就聽沈珂扭頭跟阿誰小丫頭說道,“常日裡熬藥都是外頭,彆讓病人聞到藥香,你們如何竟把藥罐子搬進院子來了?從速移出去。”
秋芳鮮少瞥見少夫人如此聲色俱厲,不由得惶恐地垂下頭去,一迭聲地說道,“稟少夫人……奴婢們也不曉得二姨娘是甚麼病……大姨娘昨夜守著二姨娘,一夜未眠,實熬不住,便歸去歇一會兒,說是半個時候後就起來……”
宋清霜看得心急,卻又不敢說甚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小丫頭提著藥罐子出了院門。
“少夫人……”宋清霜漸漸抬開端來,眼裡蓄滿了淚水,眼眶紅腫得短長,再加上她哀傷神采,看起來楚楚不幸,“少夫人,多謝您美意了……隻是,隻是……”她眸光掃到秋芳從院門出去,身後還跟著一人,便成心提大聲音,“隻是,清雪整夜呼喊名字,並不是我們孃親。”
宋清霜本待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一遍,不想竟被蘇玉妍搶了話頭,又見沈珂對蘇玉妍體貼倍至模樣,即便當著世人,也毫不粉飾他眼裡愛意,隻覺內心妒火熊熊燃燒得暢旺,但又苦於冇有伶仃跟沈珂訴說機遇,隻能將火氣強自壓下,暴露一副委曲模樣,怏怏地跟他們身後。
等她再返回碧波苑時,就見宋清霜雲鬂傾斜睡眼惺忪地大丫頭秋芬攙扶下過來,一副弱不由風模樣。看她過來,忙上前給她見禮。
實在,宋清雪這副不幸兮兮模樣,倒也不滿是裝。到沈家這麼久,沈珂就隻她們出嫁當天來過一次,跟她們也不過說了兩句話就倉促走了。明天之以是特地來看她,天然是因為她病了。以是,宋清雪看來,她這場病,病得有代價。
蘇玉妍收回眸光,不見宋清霜,內心微動,便上前兩步彎下腰去看躲床上一動不動宋清雪。
“固然貽誤了佳診治機會,如果好生用藥,倒也冇有大礙。”歐陽淩說道,“不過,隻怕要療養月餘才氣規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