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將軍勇猛無敵,可秦州之亂並非源於造反,而是比年饑荒,加上官吏侵暴不已,逼使良民揭竿而起,平亂應以撫代剿,朝廷卻以蘭將軍之勇撲蜂起之賊,無異於火上澆油。幷州情勢剛好相反,隻是一邊郡聲言造反,當以虎將一舉滅之,朝廷卻委任從未帶過兵的……”
“恰好,你回家以後替我轉告令尊,秦、並兩州亂事不止,任務都在他那邊,沈幷州心胸不軌,但願大將軍真不知情。”
恰在世人喝第三杯酒的時候,太子打了一個哈欠,這不能怪他,一百餘名成年人興高采烈地喝酒,隻要他無聊空中對一杯淨水。
聞人學究麵朝湖麵,很久不語,樓礎隻是一名弟子,天然不能隨便開口,冷靜地站在學究身後。
“梁舍人……有幾分像是帶過兵的人。”
叩見典禮結束,甲等三人被喚到火線,接管太子的慰勞,其他門生終究有機遇偷看一眼太子。
“哦?”聞人學究悄悄地回了一聲,樓礎則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在一邊靜聽。
“老啦,老啦。”聞人學究感慨道,“力不從心矣,不能再喝,真的不能再喝了……”
梁升之將酒壺、酒杯放在桌上,“既然胸臆伸展開,想必又能再喝幾杯。”
千紫湖不大,背靠皇宮,南岸建了一座伏波園,四周儘是內官廨舍以及僧寺道觀,很多修建尚未完工,遠瞭望去,能看到纖細的人影在高高的架子上緩緩挪動,呼喝聲模糊傳來,那是空中上的民夫在齊力運送木石沙土。
聞人學究笑了一聲,回身坐在石凳上,昂首看著樓礎,“若無人力,誰起的高樓?誰奏的絲竹?誰貢的衣食?”
甲等三人將本身的文章當眾朗讀一遍,東宮舍人梁升之提出幾個題目讓三人解答,前後不到兩刻鐘。
聞人學究看向弟子,雙眸在黑暗中微微閃光,“你本是有為無慾之心,比來卻有蠢蠢欲動之意,究竟是如何回事?”
梁升之趁興而來,喝下一杯以後卻冇了興趣,按住酒杯,表示不想再喝。
美酒好菜像變戲法似地呈現在桌子上,門生們早已饑腸轆轆,卻隻敢偷咽口水,毫不敢亂動一下。
“哈哈,我就喜好聽年青人說言不由衷的話,看你們一點點生長。”
誘學館不但一門名實之學,幾名學究帶領近百名門生等在湖邊的草地上,一個時候以後才獲準進入伏波園,從這時起,師生個個屏息寧氣,緊跟前麵的腳步,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