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你著相了。”
周身筆墨環繞的聖白蓮並不像王暝那樣聒噪，她左手握住了不知何時奪返來的如是我聞，獨鈷金剛杵的一端佛光大盛，富麗的鋒刃在光中逐步閃現而出。那劍身上銘記著六字大光亮咒的佛劍被賢人用力握緊，向著王暝的腰腹揮去！
“這便是為何貧僧永久不能修成正果。”
惡魔的豎瞳驀地放大，他在三千分之一彈指的光陰裡見到了聖白蓮身後的純金雙翼，那是佛陀日蝕五百小龍與一龍王的暴戾護法，金翅碧眼的迦樓羅！
聖白蓮收回前伸平舉的右手。
“王施主，謹慎了。”
“《佛說力士移山經》，這是我所修行佛法的名字。”
身上鱗甲多有破壞，就連龍角都崩去半截的傷痕累累的王暝稱心腸奸笑著看向僧侶，他暴露滿口利齒低聲吼怒:
比王暝見過的任何一個妖怪都要暖和的賢人對妖魔柔聲訴說著，她麵上浮雕似得慈悲淺笑從未褪去過。
“如是我聞，來。”
聖白蓮輕聲呼喊，她身後那捲經籍自發合攏起來，躍入僧侶的手中。有自須彌山投下的佛光於如是我聞上會聚流淌，在首尾兩端構成似火焰又似寶冠的裝潢，將藍色的經籍鍍上一層暗金，使之成為一根獨鈷金剛杵。
大威神力！
“您那柄劍我看著總感覺好熟諳……不知叫甚麼名字？”
賢人微微垂首，她的口中散出夢話般的呢喃。
告急關頭王暝毫不遊移地鬆開了鉗製聖白蓮的手，惡魔猛地振翅向後退去好離開佛劍的進犯範圍。
聖白蓮乘勝追擊，佛劍接連數次向手無寸鐵的惡魔揮去。王暝可說是險象環生地艱钜遁藏著聖白蓮的守勢。終究當他因一側翅膀破壞漏風而即將被刺穿時，惡魔的右手虛握成拳，將虎口抵在了左手掌心。
“這玩意叫火之歡暢。”
“如是我持。”
“不動……金剛……”
即便是被人提起此生最大的遺憾聖白蓮也不嗔怒不痛恨，或許這對賢人而言早已不再是甚麼值得悔怨的事情了。
當芙蘭朵露迫不及待地看向疆場中間時，映入視線的便是王暝用覆著鐵甲的手死死攥住聖白蓮拳頭的景象。
“言歸正傳，白蓮朋友。方纔是我先揮拳，那麼禮尚來往，現在便輪到我來領教您的如來十力了。”
王暝現在明白聖白蓮身上那股似是而非的禪意究竟因何而來了。現在的方丈乃是不折不扣的妖物，或許是出於對胞弟的思念，或許是出於對亙古穩定的寺廟的神馳，也能夠僅僅是她未曾修習彆的邪術。不管如何，聖白蓮都將本身化作了命蓮寺的表相，她既是崇拜神佛的祭者，又是堂皇光亮的佛像，更是庇佑著前二者的古刹。如許一個意向與信奉循環構成的團體，纔是“聖白蓮”的本質。而基於佛法存在的聖白蓮，身上天然會有消逝不去的佛教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