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先拿木匙從一個陶盅裡取了兩勺早已經研磨得細碎的茶葉,傾在兩個坦肚盞的碗底,又從木盒裡彆離取細鹽薑絲這些作料,也撒在盞裡,木匙攪幾下感覺差未幾了,便提起銅壺在盞裡倒進沸水……等盞裡的白汽散開,他先審度了一下盞裡的湯色,自發非常對勁,便端了一盞遞給喬準,說:“來,你嚐嚐。這門技術是前幾天陪朱大學士他們去西山龍虎寺院禮佛時,看他們比鬥茶藝,我在中間偷師學的。現學現賣,也不曉得學得如何樣。”
“你能夠以他們為表率,朝這個方向儘力。”
喬準驀地想起一件事。他倉猝攔住正在給公文封口的商成:“督帥,我不能做這個推官!”他如何能做到推官呢?他是個舉人!他隻要舉人的功名,勤勤奮懇仕進,到最後能做到從七品領個官身替子孫留個福廕就已經是最好的成果了,如何敢妄圖正七品?更何況他做不做這個推官不要緊,就是朝廷給他一個“譫妄”的評價也無所謂,歸正他都有籌算回家種地。要緊的是,不能因為他的事,讓督帥和陸牧他們都扳連,被朝廷處罰……商成點了點頭,卻還是把文書拿蠟油貼了封口,並且壓了印。他把文書放到案角的一個木盒裡,轉頭說道:“這事也好辦。”他在案上翻了一下,取出一份文書,一樣滴蠟用印,也放進木盒。“這份文書是送到禮部。等在禮部填冊備案,你便有了進士的功名,出任推官就冇有任何題目了。”
喬準搖了點頭。他隻曉得進士落第和賜進士出身。進士不好中,每三年落第的就那麼一二百人,就算有天子即位之類的天家喪事分外停止一場省試,大趙一百二十年裡落第的士子也冇過萬。再算上天子和朝廷加恩在等外登科的賜進士出身,怕也不到三萬人一一那裡來的第三種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