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深深地凝睇了他一眼。他卻冇事人一樣偏過甚，和中間的常秀小聲扳談起來。
他楞了一下。甚麼意義？
葉巡眼睛裡已經模糊有了笑意，再問道：“我記得衛府檀卷中有記錄，商督命令是在四月十一日未時命令撤退，十二日卯時最後一支步隊退出莫乾寨，其間整整八個時候，商督都冇有命令燃燒糧草燒燬軍資。是如許吧？”
“不知商督還能不能記起當時存留在莫乾的各項軍資到底是多少？”
朱宣再點頭。
葉巡又問：“商督當時是出於甚麼考慮，而把如此浩繁的軍資留在莫乾呢？”
看著他的好笑模樣，商成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葉大人，你要用這事挑我的錯，但是拿錯把柄了。”他冇理睬葉巡滿臉的錯愕與不忿，停了停，說道，“四月十一日我命令撤兵的當天，莫乾至鹿河一線的敵我情勢是如許的：在莫乾西邊二十裡的黑水河西岸，有突竭茨的阿勒古五部以及莫乾殘敵的大部，總計一萬六千人；在莫乾寨北麵，是莫乾殘敵一部和黑水城的救兵，約莫有三千人馬；在莫乾東麵的白狼山裡，有東廬穀王帶領的四千大帳兵……”
陸寄等人一起側目葉巡。要不是郭表用力拽了一把，張紹已經要跳起來狠狠地詰責：上官說話，你葉巡插甚麼嘴？還要不要臉麵了？
商成嗬嗬一笑，乜葉巡一眼說：“葉大人是文官，不曉得軍務，這事想不明白也很平常。”他仰起臉回想著說道，“記得回到留鎮以後，我就給兵部和三省呈遞了陳文，詳細記敘了此次出兵的前後顛末，此中也細心解釋了莫乾撤退時命令不準燃燒糧草的啟事。一一真大人看過那份陳文吧？”
商成不曉得朱宣他們來燕山時走的是哪條線路，就問他：“垂白叟說的各縣，到底是哪幾個縣？”同時他也在內心嘀咕，到底是哪個縣會如此不給本身長臉麵。
葉巡卻實在是坐不住了。聽了朱宣的頭一句話，他便曉得要糟糕。這個老夫子冇做過甚麼實務，底子就不曉得宦海上說話的技能，開口“冇甚麼要緊事”，杜口“勘察事畢”，這不是生生讓彆人拿把柄麼？事情都勘察完了，他們再跑來尋燕山衛的錯誤與不是，這就是“無事生非”；他們冇事謀事，那就是“私行主張插手處所政務”！憑這一條來由，商瞎子表情好就見一麵周旋幾句，表情不好的話，那多餘的話都不消說，戔戔一句“窒礙處所”，就能讓他們幾個京官全數灰溜溜地滾回上京……眼看商成滿麵笑容就要開口搭腔，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甚麼宦海禮節高低彆離，倉猝插嘴說道：“朱大人率我等駐留燕州，也不但為端州一案。除了等朝廷決計以外，彆的另有幾樁事，須得勞請商督劈麵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