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表目示商成,緩緩地規勸說道:“子達,朝堂上群情紛雜,上京又是多事之秋,茲事體大,務需從長計議。”
一番商談今後,右軍的督尉人選也根基肯定下來。看時候還早,又冇有旁人打攪,張紹乾脆就先容起戰事善後的各種環境。
“……我們統計了一下,籍貫不在燕山的陣亡與退役將士,有一千一百七十多個,職務最高的是個副哨。他們彆離來自四十七個州一百二十三個縣,最遠的一個故鄉是廣南的欽州,就是阿誰副哨。這麼多的靈牌和這麼很多人,如果都挨個護送歸去,路上的吃喝留宿先不說,就是衛府的人手也調劑不過來……這一個多月,為了統計戰績軍功,總結戰事中的得失,另有催促戰事的善後,衛府裡大家都忙得仰馬翻……”
張紹低著頭,咧著嘴,咬著牙一口一口地吸著粗氣,俄然跳起來捶胸一禮,說:“大將軍放心!衛府就是砸鍋賣鐵,也必然禮送將士們榮歸故裡!”
過了很長一段時候,坐在坐椅裡的郭表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他漸漸地轉動了一下生硬的頸項,臉上暴露一種很難描述的神采,伸開了嘴,但是他甚麼都冇有說,隻是吐出了一聲長長的感喟。
張紹皺起眉頭回想了半天,纔不是很必定地說:“彷彿是有這麼一句。”
商成楞了下。張紹所說,他並不如何在乎。霍士其案子的最後成果固然還冇出來,但必定不會有重懲,了不起也就是從其他處所找點小不對,把他降一級兩級;調查組留在燕山,多數也是在等朝廷的決定。至於宰相張樸對本身有成見,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處理的事,隻能讓他持續“成見”下去。可郭表的話就要正視了。郭表話裡的前一句不過是張樸和董銓的“南北之爭”,老調重彈罷了;後一句倒是大有深意。上京多事之秋,為甚麼提“上京”而不說“朝堂”?甚麼事“多”了?多的又是甚麼“事”?另有甚麼事能和“南北之爭”相提並論?
商成交代蘇紮:“轉頭提示下驛館,讓他們把漏壺換了新的。”又把手一擺,道,“懷純兄,請進屋上座奉茶。”
“那這就是我們的‘酌情措置’了。”商成說,“兵部和朝廷那邊由我去解釋。禮送將士的事衛府來辦,老張主持,老郭幫你。”又說,“事情是你們衛府辦,那向朝廷請立軌製的陳文也由你來編緝,我和老郭聯名……”
“不忙管三省承諾不承諾,我們先做著。”商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