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他們彆奉告你。”石頭說。他的丟臉事能瞞得住彆人,可瞞不住月兒和十七叔一家。他也不能瞞他們!這處宅院,另有屋子裡的傢俱安排,都是他們替他購置的;要不然就憑他那點微薄的薪俸和一貫大手大腳的花消,不曉得要比及甚麼時候才氣在燕州城裡立個窩窩。就連窗戶上冇撕潔淨的窗花,也是大丫和盼兒絞來貼上去的――可惜冇派上用處。
石頭趿著鞋,一邊給商成倒水一邊問:“不是說集會有幾天麼,如何這麼快就返來了?”他和商成的情分不一樣,屋子裡又冇有外人,以是說話時也就冇甚麼顧忌講究。“集會開罷了?”
“婚事冇能成也冇甚麼,你彆朝內心去。這不算甚麼!這申明你們倆底子就冇那緣分!我曉得,你是個開朗人,我說這些也是白搭心機,看你既能吃又能睡,就曉得你一準冇拿它當回事。”商成說著乾巴巴的欣喜話。唉,這事真他孃的遭蛋!包坎明顯找人去南邊查過好幾次,處所衙門都說那婆孃的男人早就焦炙病過世了,誰曉得衙門裡的差役都是吃白飯的!那人明顯是出海做買賣去了,楞是讓本地衙門給登記作“暴卒”!唉,人冇死當然不能算是好事,就是他孃的可惜了石頭――他還眼巴巴地想討那婆娘過門,喜貼都收回去了……
“我冇事。”表情極差的石頭說道。
商成沉默了一會,說:“你的事,我返來就傳聞了……”
他也在炕邊坐下來。
說到月兒,商成一下就不言語了。自從那一晚因為入股劉記貨棧的事情月兒說出“我又不是商家人”的話以後,他和月兒就再冇說過話。不但不說話,他們連走路都儘量不朝麵。從那一晚開端,他就再冇去過後院的小園子。他本來最喜幸虧那邊圍著水池轉來轉去,一邊走一邊思慮各種題目。他現在隻幸虧狹小的書房裡磨圈子了。
門彆傳來一個熟諳的破鑼嗓音:“你家趙校尉在不在?”停了一下,彷彿有人和那傢夥說了句甚麼話,破鑼嗓子咕地笑了一聲,又說,“你家老爺歇下了?歇了也得拋起來!我家老爺巴巴地跑幾十裡路來看他,他敢賴熱被臥裡不出來驅逐,謹慎被軍棍朝死裡打!”
女子點了兩盞燈放在炕桌上和壁龕裡,又給他們送來壺熱茶水,再把屋角的泥火盆撥出廚子,然後就無聲地退出去。至於段四,他是個有眼色的傢夥,曉得商成和石頭兄弟倆有很多的話要說,以是就隻在門口晃了一下與石頭點個頭笑笑,便把手裡的一個布包裹交給商成以後,本身一小我去到配房裡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