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找他呢?
“行了!”他很不耐煩地打斷女子的抽泣,“拿上這些錢,給我滾出去!”
固然說了有事要和女子說,但是說完這句話以後,石頭卻很久都冇有說話。他擰著眉頭,目光凝睇著騰躍的火苗,手裡捏著個薄鐵片翻來覆去地摩挲。這是他明天賦去衛府換領的腰牌。他已經交卸了提督府的差事,就要去燕水的騎旅報到。
“很能夠就不返來了。”石頭又說道。他要去的是騎旅的主力營,也是來歲春季雄師前鋒的前鋒,千裡轉戰,能不能有命活著返來,他一點掌控都冇有。可這些話冇有需求對一個陌生的女子說。他現在想說的,隻是對本身請來的這父女倆的一點安排。
內裡的天氣再一次陰下來。本來還透著白光的糊窗紙上很快就象蒙了一層灰。屋子裡的安排和傢俱的表麵也垂垂變得恍惚起來。巷子的那頭傳來一陣有氣冇力的搖鈴聲,另有一聲一樣低沉的呼喊。隔得太遠了,底子聽不清楚呼喊的是甚麼,不過默算時候,應當是收渣滓的牛車――就快到酉時了。
他歎了口氣,從她手裡接過火鐮火石,本身打火撲滅了兩盞油燈。他把廚子挑亮,默了一會,問那女子:“你爹吃過藥了?”
女子把頭埋得更低。她的臉龐上本來就冇有多少赤色,聽了石頭的話,現在看起來就更加地慘白。她說話的聲音小得幾近聽不清楚:“……冇,冇那麼多。我們纔來大半個月;我的吃住也在您府上,您,您……”她咬著嘴唇再也說不下去了。
屋子裡現在隻要趙石頭一小我。
他屈著一條腿,怔怔地坐在炕邊不曉得在想著甚麼。直到內裡敲響一更鼓,他才悠悠地歎了口氣,站起來清算本身的行李。
石頭把炕頭的一個包裹翻開,取了四串錢放在炕桌上:“這是你父親這個月的人為……”
女子終究冇能忍住,站在腳地裡就抹開淚水。就是拿上這些錢又能如何樣?在州城裡,這點錢又能撐幾天?他們父女倆在州城裡半小我都不熟諳一個,出了趙家門,又能去那裡安身?她老爹另有病,彆的不說,光是請大夫看病的診金和藥錢,也是個天大的洞穴啊,她一個女娃,去那裡尋錢給她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