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十一公公還是象前次那樣側身不受商成的禮,神情裡帶著尊敬,說,“燕督早到了。大內傳出話,聖上叮嚀――燕督且在含元殿裡稍候。”
“彌重,表字又正,”他躊躇了一下,再說道,“不瞞子達,這是我家中六房的大弟。”
“予清公是個務實的人,也體貼官方痛苦。東元六年江南大熟穀價大跌,鬥米不及二百文,是予清上書請朝廷在官倉和常平倉以外,在江南各州縣再建樂平倉。此舉不但為朝廷節流,也是為江南萬千百姓造福,當年平複米價不提,越一年江淮大水海潮倒灌,幸而有了這三倉,江南百姓才免了忍饑捱餓之苦。”說著薛侍郎感慨點頭,一副不堪唏噓的模樣。
“四年不到。”薛侍郎有點利誘。商瞎子如何俄然問這個?多大點事啊,承諾就是承諾,不承諾就隨便尋個遁辭,如何俄然扯到從戎吃糧上去了?
在左掖門前等待的還是那位叫十一公公的內侍。
商成走到禦道邊。他思疑左侍郎找他,很能夠是因為潘漣出任燕州知府的事情有了新的變故。要真是如許的話,事情就費事了。他現在就要去陛辭,見過東元帝以後,明天太陽落山之前不管如何都得出城,再想為潘漣的事情做周旋就毒手。如果彆的人事安排他還無所謂,可潘漣在燕山起的感化幾近是無可替代的,他不能不操心。他腦筋裡嚴峻地盤算還能有甚麼體例處理這個俄然冒出來的困難,同時問左侍郎:“薛大人找我有事?”
薛侍郎立即點頭,毫不含混地說:“這小子彆的不可,就是敢玩命。就因為這,他呆在澧源大營裡不是捉雞就是踢狗,讓家中的白叟擔憂不已。”
固然頭天禮部的官員說過,東元帝是在翌日巳時正刻詔見,可第二天的辰時都還冇過,商成績被兩位禮部司曹引領到皇城下。
這是兩小我的第二次見麵。因為前頭已經打過一次交道,以是兩小我也算點頭熟人,並且上回人家很客氣,以是這回商成績主動和十一公公打號召。
現在,他已經不象第一次進皇城時的那副看甚麼都新奇的土包子模樣了。這些天裡為了公事,他不曉得在這裡跑進跑出多少回,六部裡很多官員都熟諳他,走在禦道上,時不時另有人和他拱手問候。
商成一聽就歡暢起來。這是個好動靜。既然在偏殿內裡坐等,那就申明東元帝明天必定會晤本身;他總算能了了“朝覲一名活著的天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