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難堪地說:“我家的馱馬讓我爹趕著去給官上做事了,商大哥又冇馬,怕是做不下這活計。”
“商大哥有冇有帶話返來,說冇說李家莊子裡的事情,幾時能夠忙完?”
月兒見高小三臉上先是利誘後是恍然的神情,就曉得他把事情想偏了,從速說道:“不是蓋大房,隻是起一間小屋。”她摳動手指頭扭捏了一下,不曉得該如何把這事說清楚,半晌才咬著嘴唇說,“家裡住不下……”
好是好,但是……
見高小三迷惑,月兒就給他解釋道:“忙過麥收他又在李家莊裡攬到了幾樁零散活。”
高小三一怔,這纔想起來明天過來柳家是有端莊事情要和柳老柱說,便把手裡的水碗放下,自嘲地笑笑,說:“你看我,竟然把閒事給健忘了一一是有事要和你爹說。不過你爹不在家,商家大哥也不在……”說到這裡他把話愣住,把眼睛盯著月兒看她如何答覆。如果月兒接話,就申明這事她能拿主張,如果月兒不開口,他就籌辦胡亂編個來由再坐一會兒便歸去。
“十七叔找人說合過,衙門裡的人說代價上能有些便宜,不過也不能少過三十貫,再有些雜七雜八的錢,也差未幾是三十二三貫……家裡那裡拿得出那麼多錢。”月兒抿著嘴唇說。
“人家不肯意應差的人都給官上繳了錢,官上再把錢拿出來雇人……”
月兒的話高小三懂一半懵懂一半。開水放在水缸裡鎮一鎮去掉火氣他能瞭解,喝井水身材輕易出弊端他也曉得,可開水裡冇有甚麼雜質細菌又是如何回事?他瞪著眼望動手裡的一碗水,半晌才吃吃艾艾地問:“細……細菌是甚麼東西?微……微……生物?微生物……那又是甚麼物事?”
“我也是剛來。”高小三動搖手裡的葵扇說冇事,接了水碗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光,抹抹嘴,卻感覺並不解渴,渾身高低還是是炎熱難當。月兒就又給他倒了一碗,他還是是一氣喝完,直到第三碗水喝下一小半,他才感覺乾渴得火燒火燎的喉嚨和腸胃好受一些,這纔拿出貨棧大伴計的架子,拇指壓著碗沿食指扶著碗邊中指知名指撐成碗底,悄悄吸溜兩口,便把碗擱在桌上,把扇子換過手,利市拽了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胳膊放下時悄悄地擦掉嘴角的水漬,偷眼瞧了下屋角新添的兩口偌大的米麪缸子,笑著問道:“我叔如何又去廣良了?”他在縣城貨棧裡當伴計,衙門的事情多少曉得一些,自打入伏以後,官府征發的民夫裡已經冇有霍家堡上的人了,而是那些離縣城更遠處所的人,這個時候柳老柱如何又去官上應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