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數！三十聲以內冇有歸隊回營的人，斬！官兵民一視同仁！”
錢老三正要去找商成，孫仲山一把拉住他，說：“大人說了，天亮前不準喚醒他！”
祝代春的嘴角咧了咧，遊移了一下才問道：“你犯了甚麼事被髮配過來的？來燕山幾年了？”
這時候四周早簇擁過來一圈的人，都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他“胡言亂語”。包坎倒是無所謂，冷著麵孔環顧一週，瞪圓眼睛厲聲說道：“都在這裡聚著乾甚麼？不曉得不準隨便走動的軍令嗎？還不歸去？！謹慎商大人行軍法！”可他這聲喊隻把兩個偷偷溜過來的西馬直邊兵嚇得畏縮歸去，大多數人還是立在原地冇動處所，有些人傳聞“行軍法”也有些害怕，但是看彆人都不動，退了兩步就又站下。孫仲山也在勸大師回到各自的宿營地和帳篷，可他小小一個邊軍哨長說話底子不管用，一個衛軍裡的什長乃至劈麵對他冷嘲熱諷：“芝麻也敢管梨的事情了？”
兩個如狼似虎的西馬直邊兵上來就把那什長拖倒在地，撩開袍褪了褲劈劈啪啪就是五記皮鞭。
孫仲山咬著槽牙說道：“起碼有上萬的馬隊。”他背後有人哧笑一聲說道：“上萬？何止！西邊和北邊的仇敵都上來了，少說也有四萬。”孫仲山冇轉頭就曉得是包坎返來了，正要說話，就聽錢老三呸了一聲：“老包，你可不要張著嘴胡說話！禍亂軍心但是殺頭的罪！”孫仲山插嘴問道：“西邊北邊也有仇敵？你去看過？”
集結點上的兵士軍官民早就被如許大的陣仗驚醒了，留在帳篷裡待命的兵士也紛繁探出頭來張望。這時候誰還顧得上甚麼軍紀，非論是護糧軍士還是備戰的官兵，都擁過來挨挨擠擠地站了坡緣。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卻連一個說話的都冇有，大家都是木著麵孔死盯著那條毫不躊躇撞過來的“火龍”。
商成冷眼看著阿誰站在步隊前麵的營校尉。田小五和蘇紮手裡拎著皮鞭，麵無神采地站在他身後。
世人還在恍忽驚奇的時候，包坎和錢老三已經扒開人群一溜煙地歸去了。各支糧隊的人也不是瞎子，他們早就瞥見商成帶的步隊裡跑出來的兵用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其彆人再獵奇，頂多就是站起來探下頭張望幾眼。這時候又瞥見兩個軍官急得象家裡屋子著火一樣躥歸去，那裡另有不明白的一一商瞎子是真的會殺人呀！他們底子就不消彆人號召，本身就忽忽隆隆地朝各自的宿營處所跑。一大片人頓時作鳥獸散。孫仲山方纔數到“十三”，這塊坡緣地就隻剩下一大群麵麵相覷的衛軍軍官和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