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眉眼倦色較著,眼裡的鋒利直直的逼視著商請月。
唐凝有明月樓。
這是多少底層的官員攀爬十年乃至是二十年都不必然有的高度!
他夜夜宿醉,嘴裡一向叫著你的名字,日複一日,直到喝傷了身材,大夫說他已迴天乏術時,他卻笑了,闌珊的丟下了都城,去了你的墳場,柳州寒山。
商請月震驚,手扶緊石橋上的圍欄。
唐凝搖點頭,“皇權的棄取牽涉太多,不是悄悄幾句話就能擺佈的,我要的是極力把寧錦墨跟陳少遊捆綁在一起,不管他們將來站在哪一邊,起碼不敵對。”
大理寺少卿的官職在都城並不算太高,可他說,天子近臣,那就是天子看重的臣子。
商請月秀眉微蹙,王慕然說話的口氣,如何會有著一絲長輩的口氣?
王慕然竟然提早到了。
“夫人,我來看你。”
商請月讀懂了他眼裡的怒意,淺淺一笑:“是我纏著要嫁給他的,在他把我送走的路上,是我本身去了洛玉坊,為此,把他氣得不輕!”
並非問句,而是篤定。
王慕然是如何上到阿誰位子的?
王慕然第一次被人氣得無言以對。
商請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寧錦墨上輩子待她不薄,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幫了她,還為此擔上了罵名,不但如此,他給她世子妃的統統權力,支撐她做的統統事,她上輩子能整垮貴為一國之母的劉淩,多是他在公開裡幫手她。
看了看她,王慕然這才冷道:“這陳少遊,的確混賬!”
“……”
那次的寒山上,他第一次去看她,也是最後一次。
商請月呼吸一窒,心揪得生疼。
身後響起熟諳的聲音。
王慕然有甚麼?
何況,認唐淵為寄父,她又怎會不肯?
他不但一年內當上了大理寺少卿,還成了天子近臣。
唐凝淡笑,“寧錦墨身後,我實在並不恨陳少遊,他也是一個不幸人,白日忙朝政,夜裡便對著你的畫像喝著酒,最烈的酒於他就像是白開水一樣。
“阿凝,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了,是不是能夠許我一個來生了?”
唐凝緩緩一笑,“我們能重來,是彼蒼眷顧,唐凝,這輩子我們或許改不了大局,但是,我起碼要保住寧錦墨的性命!”
我親眼看著他爬上寒山,親眼看他在你的墓前抽泣,親眼看著他在你的墓前……斷氣。”
一男人風塵仆仆的走來,一身天青色的衣袍跟著他的法度擺動,緩緩的停在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