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仙顏婦人,身著藍底金色團花居家緞袍,容色蕉萃,在仆婦的攙扶之下,迎了出來。
這方李仁懷已拆開蘇子策右臂上包的藥膏,用淨水將傷口洗淨,對著天光打量。隻見傷口不深,想來隻是飛箭擦傷,但傷口四週一片烏黑,全部手臂腫大如柱,黑亮黑亮的,讓人瘮得慌。李仁懷拿出銀刀,在傷口上一劃拉,當即便有黑血湧出,用刀沾了些黑血拿到鼻尖嗅了嗅,走到窗邊,將血抹在一塊白巾上細看。一看之下不由心驚,轉頭對蘇夫人道:“回稟公主,侯爺所中之毒極是凶惡。公主請看,這毒血黑紫中泛藍,其味微有甜香,以鄙人看來,必是號稱天下第一邪毒的金血蛤之毒。”
蘇夫麵上誅無憂色,隻淡淡道:“有救了!”連日來的擔憂,終究得以減緩,強大的倦意隨之襲來,便不再言語,靠在椅上假寐。
李升泰微一沉吟,叮囑道:“此去也不知是否平順,你將往生丸也帶上一粒,或能有效。”
兩位太醫聞言,對視一眼,滿眼焦炙,擔憂這年青人如果把侯爺治壞了,本身如何脫得了乾係?隻怕全部太病院都要跟著不利。一人躬身道:“公主,侯爺此時狀況凶惡,須不時留意察看......”
蘇夫人回過神來,忙拭淚道:“對對!大夫請隨本公主去看看候爺吧!”親身領著李仁懷來到蘇子策臥房。
世人見公主神采中很有倦色,均屏息斂氣謹慎服侍,房中一時寂寂,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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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懷見那婦人眉眼間與李夫人有三分類似,便知是當今聖上的妹子、驃騎將軍定安侯蘇子策的夫人、本身姨母青陽公主。當即快走兩步,上前拜倒:“草民見過公主殿下。”
李夫人歎道:“唉!傻兒子,你把她留在這裡又能留幾時?今後林翰軒回家終歸是要尋來的,到時你如何辦?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強留她在此又有甚麼用,不如去此跟林翰軒正麵較量,莫非我的兒子還能讓一個鄉間的武夫給比下去了?”
李仁懷又從懷中摸出一個約兩寸高的白玉瓶,倒出兩粒護心清血丹放入碗中,取溫水化開,欲給蘇子策服下,但蘇子策昏倒不醒,冇法吞嚥。這藥極難配製,貴重非常,李仁懷自不肯有丁點拋灑。
蘇夫人昨日便收到姐姐複書,曉得李仁懷深得父親真傳,此次入京隻求解毒、不欲多事,讓本身代他坦白身份。此時見李仁懷禮數全麵、神采疏離,曉得此處人多口雜,不便相認。當下扶起李仁懷,見他與姊夫極其類似,但眼睛、雙唇卻有姊姊的影子,想到姊姊為了姊夫放棄公主之尊,與他隱跡江湖,這二十多年不知景況如何,不由百感交集,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