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羞紅了臉,低垂了頭。幸虧被藥膏遮了神采,未被彆人發覺。

木槿泡來熱茶,正聽李夫人連聲問道:“你這幾個月在外吃得可好、睡得可好?這三伏天的,大中午還趕路,必然熱壞了吧,可有哪兒不舒暢?”

按李家端方,總櫃每兩年對各地醫館巡查一次。自打李仁懷滿十歲起,李升泰每次巡查都帶著李仁懷同業,覈算各醫館出入進項,彙集研討各地疑問雜症。本年李仁懷年過二十,已是弱冠之年,是以李升泰就令他一人單獨前去,也算讓他曆練曆練。

李夫人拉下木槿的手道:“如何這麼見外!”轉頭對李仁懷道:“槿兒和我有緣,我把她當半個女兒,此後你們就兄妹相稱,你可不能欺負她!”

木槿一見這風景,便曉得是李升秦和李夫人的獨子李仁懷返來了。

剛穿過院子,就見著李升泰佳耦已走到迴廊。忙搶上前去拜倒在地,口中直呼:“兒子給爹孃存候了。”

李升泰和李仁懷隻一旁淺笑聆聽,也不打斷她唸叨。

木槿洗好臉,用巾帕悄悄擦拭潔淨,拿了木梳,將一頭烏黑頭髮細細梳了,在頭頂束了髻,然後回到房中。她在李家這幾月來,日日如此,本日這般再是天然不過,身上雖穿戴醫館藥童的衣服,仍如清風拂水,文靜溫婉,卻不知一舉一動被坐在屋頂的李仁懷收於眼底。

李升泰家教甚嚴,李仁懷雖是獨子,卻也要求文武兼修,從記事起便是每日卯時起床習武,早餐後隨父親學習醫術藥方,午餐後到私塾學習詩書禮節,是以到得成年,還儲存著每日夙起練功的風俗。若碰到氣候晴好,他總會在練功結束後躍上屋頂驅逐第一縷晨光,常常太陽躍出雲層,放出萬丈光芒,他都會有一種神清氣爽、意氣風發之感。不料本日竟看到如此風景,不由得癡了。

那公子對此店極其熟諳,此時見新請了伴計,便想考教一番,是以冒充主顧冒充刁難。但見木槿打量本身時,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甚是靈動,竟讓這張蠟黃的小臉也嬌媚活潑起來。此時見她要走,心念一動,竟鬼使神差地長臂一伸,用摺扇擋住她來路。

李夫人忙拉了李仁懷起來,上高低下打量一番道:“這幾個月來可辛苦你了,看看你,都瘦了!如何返來也不提早叫人告訴一聲,娘好給你拂塵。”說罷拉著他走進花廳,一家人坐下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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