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回回身,看向李仁懷,隻見她雙眸如琉璃般流光溢彩,眼神中三分倔強、三分防備、另有三分嬌媚;一張素白的臉,尖尖的下巴,麵上毫無神采。李仁懷不由暗自喝采,好一個清冷傲絕的美人兒,難怪晉王對她心心念念。
薛遠帶著李仁懷穿過抄手迴廊,經太小花圃,從月洞門出來向西,直走到府邸最深處,薛遠似看出李仁懷的迷惑,解釋道:“小女自從身患啞疾,脾氣變得極是孤介,非要住在這偏僻之處,平時也不見人,隻留一個老媽子服侍。”
次日,李仁懷李神醫回府途中遇刺之事,便在朝野高低傳了個沸沸揚揚。當李仁懷到太傅府看望木槿時,便被鄭譽亮請到偏廳,細細尋問。
李仁懷心下奇特,看他一眼,見他神情有些難堪,也不勉強,便點點頭,跟著何媽出來了。走進房中,隻見一青衣女子立於窗前,看背影雙肩肥胖、高挑纖細。何媽向那女子道:“蜜斯,大夫來了。”
從鄭府出來,見時候尚早,想起劉晟檢所托之言,便帶了四喜向光祿大夫薛遠府上而去。
李仁懷走到案邊坐下,四喜從囊中取出脈枕放在案上,指指劈麵的椅子道:“蜜斯請坐。”
李仁懷皺著眉緩緩搖了點頭:“鄙人覺得一定是他。想那太子隻是驕狂,還不至於笨拙到留下此等把柄。”他抿了一口茶,雙眸幽深,“以鄙人看來,定是那主謀設的局,太子為了槿兒不吝氣病太後,對槿兒之心早已是人儘皆知。他此時脫手殺我,是再公道不過,若再加上這令牌,便成了鐵證。”
國喪期間禁宴樂,街道非常冷僻。初夏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李仁懷徐行而行,到感覺彆有滋味。
少頃,光祿大夫薛遠親身迎了出來,薛遠四十高低,麵龐清瞿。一見李仁懷上前抱拳道:“李大夫光臨舍間,蓬蓬蓽生輝。”
薛遠輕咳一聲道:“李大夫請,下官就不出來了!”
李仁懷模糊感覺有些奇特,卻不動聲色道:“普通環境,人身患惡疾,脾氣大變也是有的。”薛遠連連稱是。
何媽見他點頭感喟,心已涼了半截:“李大夫,我家蜜斯的嗓子能治嗎?”
兩人行到一處院子,院門緊閉,上有“臨離”兩字,下人上前打門道:“何媽開門,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