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錦抬眼一看,果見劉晟厚雙頰紅腫,模糊有幾根指印。當神采稍霽,彆過甚沉聲道:“如此大過,幾個耳光就想了事?”
想到太後還躺在床上人事不醒,胸中肝火又起,走疇昔一腳踹在劉晟厚身上,又重重踢了幾腳,罵道:“你這孝子,闖下如此彌天大禍,這些年朕讓你讀的聖賢之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李仁懷理了理思路,緩緩道:“太後年齡已高,剋日諸多勞累,乃至身材衰弱,本日急怒攻心,至負氣血上湧,氣隔梗阻,方纔昏倒不醒。我方纔為太後運功通氣,雖暫無性命之憂,但太後此時已是油儘燈枯之勢,要想治癒確無掌控。”
李仁懷見劉世錦神采怠倦,勸道:“陛下也該多保重龍體,太後這病,陛下便是日夜守在床邊,也於她無助。還是歸去歇息一下,如若累壞了身子,太後醒來見了,也必自非難過。”
世人屏息靜氣,全都睜大了眼看著他,他先診了左手,少頃又換了右手,世人見他眉頭越鎖越緊,神采越來越凝重,心中更加忐忑、喘喘難安,都緊緊盯著他的嘴,恐怕從他嘴裡吐出“無救”兩字。
那公公連連稱是,倉促向外跑去,李仁懷施施然跟在前麵,隻見他行動舒緩,如閒庭信步,卻始終與那公公隻要三步之遙。
李仁懷將太後悄悄放回枕上,下床便向天子拜倒:“草民見情勢告急,未曾向皇上稟明,便善自施為,陛下切勿見怪!”
到得安仁宮外,正碰到劉晟睿與一年青男人出來,那男人身材苗條,劍眉入鬢、雙目頎長,風韻卓絕,讓人一見難忘,看他身著玄色團蟒長袍,應是晉王劉晟檢。
李仁懷右手微動,將衣袖從那公公手中扯出:“公公且在前麵帶路。”
李仁懷與吳之海一併應道:“草民(臣)必當極力而為。”
劉晟厚從未見父皇如此暴怒,涓滴不敢躲閃,生生捱了幾腳。王皇後忙跪下抱住劉世錦的腿哭道:“皇上息怒,如果氣壞了身子,臣妾和厚兒的罪孽就大了!”
劉晟厚行事張狂乖戾,在朝野高低口碑極差,邇來又接連辦錯幾件差事,便有朝臣趁機上湊儲君無德無能,隻怕難擔大任,表示天子廢嫡。那睿王、晉王大要上一團和藹,但早藏奪嫡之意,朝野高低暗潮湧動。
李仁懷暗歎林母高義,朗聲應道:“小婿昨日已在太前麵前發誓,此身定不負木槿。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當遵循。本日小婿再向嶽母大人和兄長表白心跡,我李仁懷得妻木槿,定會將她視為生命,任滄海桑田,唯此心穩定!”複又跪下道:“小婿必然會經心全意對待槿兒,也會貢獻嶽母如家母普通,嶽母大人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