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封婆子出了院門,顧晞內心說不出甚麼感受,想說點兒甚麼,卻又不知從何提及,摺扇抖開又合上,合上又抖開,開口卻從溺嬰提及,“溺嬰,特彆是女嬰,一向是官方惡疾。”
“冇有過繼!”李桑柔一張驚奇,“你竟然冇有過繼?莫非你要讓你男人這一支斷了捲菸?斷子絕孫?那你百年以後,你男人由誰祭奠?”
“繼子呢?繼子也是子,對吧?”李桑柔緊跟問道。
“送她歸去。”李桑柔叮嚀了句,小廝立即過來,站到王張氏麵前,微微欠身,表示她出去。
“嗯,王張氏,婦德當中,從夫從子,你到這兒來應征,你男人曉得嗎?”李桑柔看著王張氏問道。
吉利送了茶過來。
婦人神情端直,身形端直,連走的線路,也一起端直過來,過於端直,彷彿是用夾板把整小我都夾緊了一樣。
“你男人死了,你是未亡人,照婦德來講,你莫非不該平靜守節,心如枯井,或是,一心求死麼?如何能拋頭露麵,去做甚麼山長?登堂宣講,這莫非不是違了婦人四德?”李桑柔眯眼看著王張氏。
李桑柔長長歎了口氣,“你看,這個女學,不是為了讓她們做學問,讓她們治國平天下,我隻是想讓她們學一些活下去的本領,學會活下去,不是像個傀儡一樣,從生到死,任人擺佈。”
“活力了?”顧晞從廊下幾步過來,打量著李桑柔。
“小婦人冇有繼子。”王張氏眉頭微蹙。
“小婦人是未亡人。”
“過了好久,我才氣體味到姨母這句話裡的悲苦,明天,唉。”顧晞歎了口氣。
李桑柔看著婦人走到她麵前五六步,站住,一絲不苟的福了半福。
“在你掙到你的婦德牌坊前,你冇資格教誨彆人!
李桑柔還是坐在香樟樹上,打量著正微微提著裙子,邁過門檻的婦人。
“王氏婦,王張氏,你籌辦教誨哪些禮節之道?”李桑柔直視著王張氏。
李桑柔被她說怔了。
“今後,不是再像疇前那樣的亂世了,人間父母,雖說重視男兒,可多數,是一樣心疼女兒的,你彆想太多。”顧晞溫聲道。
“你該以身作則,作為未亡人,就是活死人是吧,你該像死了普通活著,或者,烈性一些,殉夫而去,說不定,你能掙到一塊牌坊。
“小婦人一子早夭。”
“嗯,我也想到了,這些女學,得從速開出來。”李桑柔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