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張秀才嘲笑了一聲,“他們感覺我們張姓人善好欺負,要在我們張姓頭高低刀,取而代之,幸虧這高郵占上一席之地!
“姚立言目中無人,傲慢刻薄,這是公認,當年同在縣學,或是熟諳姚立言的,到本年,也不過四五十歲,五六十歲,王爺派人探聽探聽就曉得了。
“第一,先說清楚,你有幾個兒子,幾個孫子,兒子孫子現在那邊,方纔要砍要殺,去了幾個,是哪幾個。
“也是人之常情,物之常情,跟你家胖兒護食兒一樣。”顧晞笑接了句,轉頭看向神采不一的姚姓和張姓諸人,從這一團,點到那一團,“你們,挨個說說,方纔在臨澤鎮外拎棍拎刀,要砍要殺,你們各家去了誰,仔細心細說清楚,去的是誰,叫甚麼,多大年紀。
幾個小廝行動極快,拿了紙筆,搬了兩隻高幾,放到兩個書辦麵前。
“當然……”
“如何回事?”李桑柔倒了杯茶遞給大常。
快意等人早就將邸店廚房打掃擦洗潔淨,開端籌辦晚餐了。
“從當時起,姚姓就盯上了我們張家,凡是有點兒不好,就滿是我們張姓人在使壞。
張姓諸人你看我我看你,頭往一起伸,緩慢的嘀咕了幾句,一個秀纔打扮的中年人往前一步,拱手道:“門生張秀蘊……”
“我已經捎信,讓鄒旺趕過來了,鄒旺在泗縣,離得不遠。”大常三言兩句就說完了。
李桑柔眉梢低垂,半晌,發笑出聲,“先章皇後如許的,人中龍鳳。
“先皇就讓人挨個扣問上摺子要寧戰死不能和的諸人:其一,產業多少,願捐出多少產業以助軍資,家中七歲以上男丁幾人,願出幾人蔘軍廝殺交戰。”
“抱團欺負壓抑外來戶,不讓他們分得一杯羹,常有的事。”李桑柔不客氣道。
顧晞轉向伍縣令,“停了姚姓和張姓測驗,高郵縣要覈減學額,該減多少,這是禮部的事兒,本王不敢超越。
“本王再問一遍,真是為了阿誰孩子?”顧晞極不客氣的打斷了姚姓一名老者的話。
“三十年前,小老兒的宗子姚立言,才調出眾,過目不忘,十六歲就考過了童生試,入到縣學,回回都是頭名,剛滿十八歲時,被幾個張姓同窗圍住,毆打致死。
顧晞點頭,眉梢微揚。
伍縣令白著張臉,不敢不點頭。
姚姓老者氣憤的指著張姓一群人。
“這一回張姓先講,開端吧。
“姚張兩家的恩仇,從三十年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