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悄悄撫著兩條殘腿,很久,悄悄歎了口氣,關上匣子,一隻手用力撐著,欠身疇昔,拿過前兒送出去的訂正戶婚律的摺子。
輕描淡寫,是他的建議……
朝廷在訂正律法,修了一兩年了,這是要緊的事兒,可絕對不是急事兒,也是急不得的事兒。
這律法,修上十年八年,十幾二十年,都是太平常不過,太急了,反而不好。
兩人一起笑起來。
顧瑾凝神聽著,卻看不出甚麼神采。
從任尚書進宮,他就在這三間小屋裡,踱來踱去,踱累了歇一會兒,坐一會兒就上火,從速起來再踱。
“皇上才方纔過了三十歲,雖說不良於行,卻安康得很呢,如許的明君,東翁又是個有本領的,縱是波折叢中,也無妨,恭喜東翁。”曹先生一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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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餓?先吃幾塊點心?”曹先生倒了杯茶給任尚書,又問道。
明天午後,任尚書被召進宮議事,他從速悄悄探聽了,聽小廝稟說,被召出來的各部諸人,滿是刑律這一塊兒的,他這心,就一向提在半空。
前兒,他和任尚書考慮再三,寫下了那份密摺,密摺遞上去以後,他比任尚書還焦心擔憂。
“都是大事兒!”曹先生再吸了口氣。
慶寧殿一貫反應很快,可他的密摺卻如泥牛入海,全無蹤跡。
唉,大事兒啊!
“周家女人,一共三位,最小的一名,是現任家主周為山幼女,本年剛滿十七,生月小,排行又最小,傳聞極是嬌憨。
“皇上還提了些細則,就不細說了,都是這個方向,這戶婚律,已經發還大理寺重新訂定,這一回,大理寺可有得忙了!”任尚書一臉笑。
“這位女人本年已經二十九歲了,是前任家主周為江的長女,周為江病逝後,她服侍母親,帶著幼弟返回泰州後,就發憤不嫁,不過,這位女人發憤不嫁,隻是傳說,冇有自梳,也冇削髮,以是,雖說都說她發憤不嫁,也隻能算待嫁。
顧瑾接過,翻開。
“伍相先開的口,歎了口氣,說確切弊端極多,他當年就任處所時,就就此弊端,寫過文章,說我用心了。”
“不消。”任尚書一口一口,漸漸抿著茶,“皇上一貫仁厚,議事之時,茶水滴心,向來冇斷過,今兒時候長,中間還吃過一回羊肉包子,銀絲小麵。”
任尚書抿了半杯茶,放下杯子,看著曹先生,笑眯眯道:“整整一個下午,議的滿是戶婚律,正端莊經的議事,冇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