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音蒙著眼走在前麵,俄然開口問道:“張大哥,你說這大地是圓的還是方的?”張洵想了想道:“先賢們把六合未分、渾沌初起之狀稱為太極,太極生兩儀,就劃出了陰陽。”
張洵忍不住伸手一扳那人肩頭,那人立時碎成數塊,本來此人乃是泥土所塑,穿上人之衣服,做工更是惟妙惟肖,巧奪天工,隻是那顆頭顱之上,黑氣繚繞,目中無珠,甚是可怖。
遺音道:“晝為陽,夜為陰,眼下你能瞥見四周之事物,我卻處於暗中當中,亦可稱之為陰陽,對不對?”張洵微微一愣,說道:“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反向而推,歸於陰陽……”
遺音聞言,立感不妙:“張大哥……”怎料那張洵如同未聞聲普通,持續說道:“鄙人平生當中獨一悔怨之事,乃是在揚州城內,冇有信你,現在說來……哎,彷彿已是太遲。”
張洵不由奇道:“柳女人曉得陰陽五行之術?”遺音搖了點頭,說道:“隻聽二姐說過,倒是一竅不通,但眼下既無體例,我們隻好不看不聽不想,儘管埋頭直走了。”
她這一掌力道甚是強猛,掌力劃起了一股微弱的嘯風之聲,颳得張洵臉皮生疼,風嘯過後,張洵呆了一呆,凝目看著遺音。
遺音回過身來講道:“張大哥嘉獎啦,這座樹林就好似一個閉合的圓周無始無終,我們兩人分處陰陽,恰好將四象辨出。”
張洵也不顧傷痛,俄然仰天一笑,大喝道:“賊老天,我隻是錯過一次,憑甚麼就讓我錯過一輩子,我不平氣!”他這一吼,如同虎嘯龍騰,震得樹木簌簌顫抖,公然不愧於震天獅子。
他越說越鎮靜,由衷的讚道:“柳女人一針見血,道出破解之法,慧根深厚,鄙人實在是望塵莫及。”
張洵心下雖感覺奇特,但也未幾問,依言而行,他行方結束,站起家來,頓覺頭眼一花,定睛一看,那裡另有水池,中間竟然是一堆黃土,不由的心中一駭,暗讚她心機精密。
方開端時,遺音未聽到他有任何行動,覺得此舉收到效果,心中略微一寬,怎料那張洵已悄無聲氣的繞到她背後,雙手抱壇,抓向遺音雙目。
遺音心中焦急,再次叫道:“張大哥。”張洵卻伸脫手來,欲撤掉遺音矇眼之物,遺音雙兒一動,右袖一拂,頓時將張洵之手反震歸去:“張大哥,你如何啦?”
他抬眼一瞧,風景立變,地上青草綠花頃刻枯萎,樹葉由綠變黃,簌簌落下,隻是一刹時,本來綠樹紅花的樹林,竟變得寸草不生,樹葉殘落,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悲慘來:“柳女人,鄙人此生無愧無怨,從未有一絲悔怨……”